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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亂,他落入陷阱失蹤,姑娘帶著我們千裏跋涉,甚至穿越無盡沙漠,九死一生才到了樓蘭尋到他的蹤跡,又為了他能安全離開,姑娘忍痛為他定下樓蘭公主為側妃,之後若不是我容伯福伯他們出手,西北怎麼可能那麼快勝利。

李公公,聶侯爺,鎮西將軍,齊老將軍等等我哪一個不是我們姑娘費勁心思拉攏。

姑娘六歲父母雙亡,有沒有叔伯親人,隻有我們這群下人,即便如同親人,可是主仆間的差距,卻是根深蒂固的,姑娘可以不計較,可是我們不行,卻也因為我們的愚昧,才讓姑娘隻因那人一點的關心便失了心。

姑娘付出了真心,卻沒想著打從一開始便是算計。

尚家,欺我家姑娘孤苦,趁虛而入,虛情假意讓我家姑娘視他們如同父母姐妹,她們卻是害死我家將軍,讓我家夫人一失兩命,推我家姑娘入火坑為他們的榮華富貴做墊腳石。

我家姑娘本來可以活得很好,有我們在,即便代替不了親情,也很好啊,卻偏偏因為她們受了那麼多的苦。”

說著,她將手捂在臉上,用力的吸氣:“姑娘知道被騙,也隻想著離開,可他們不予麼,將姑娘軟禁起來,禮親王鳳飛,隻因姑娘幼時的一點幫助,幾次救姑娘於水火,甚至為了姑娘清白,被鳳翔關入牢房變成了閹人,好不容易逃出去,他們卻以姑娘的名義將人騙回了古鳳,百般折磨,姑娘想救人,卻已經晚了。姑娘那麼好的人,才十幾歲的年紀,被逼的親手將唯一真心對她的人送上黃泉路。

姑娘恨透了自己,她幾乎要瘋了,卻在那一晚上,在她痛徹心菲的晚上,鳳翔那個禽獸不顧姑娘的意願強要了姑娘。

我們幾乎瘋了,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嗚嗚嗚。”

玉無心將人緊緊摟在懷裏,拍著她的背,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這一路上,馬不停蹄,她一個十幾歲的姑娘,身上還沒有恢複,愣是跟著他們連日奔波,一絲苦都沒有叫過,他知道他有多堅強,為數不多的幾次哭都是為了那個叫初見的人。玉無心甚至有些埋怨,卻又說不出口,這多時間,語兒和她們說了很多,他們都知道那是人何其善良,何其無辜。

雲語畫哭了半晌,用力平複下心情,隻有不斷起伏的胸口昭示著她此刻有多難過:“姑娘有了身子,卻吃不飽穿不暖,又被尚青靄下了毒,實在沒有辦法,本來是我要偷偷出去買些好的吃食,紫筱說她的功夫最好,她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被他們抓了,姑娘為了救出她,拿著刀劃開自己的脖子,硬是逼著鳳翔將紫筱放了回來,姑娘說趁著這個機會先離開兩個,桑麻姐姐,憐竹姐姐將這唯一的機會給了我,我不應,她們三個跪下來求我。

卻沒想即便出了宮,依然逃不脫,那一路,鄭大哥為了護我們被射成了刺蝟。紫筱為了護我,全身都被血染紅了,她在宮裏被鳳翔尚青靄用了那麼多刑,早就如強弩之末了,卻硬生生的護著我一路出逃,即便跳崖,她也是將我護在了懷裏,她隻比我大了一個月啊。”

她轉身緊緊的抱著玉無心,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肩頭,嗚嗚痛哭,這些日子以來,這所有的事情如同枷鎖,緊緊的捆住她的心,每每夜不能寐,夢裏都是姑娘桑麻姐姐,憐竹姐姐跪著讓她離開,鄭大哥渾身插滿箭矢死不瞑目,紫筱跳崖那一刻將她緊緊護在懷裏。

她們所有人都把生的機會給了她,可她們明明也是風華正茂。她甚至覺得自己是罪人,是她害了她們。

歐陽家的兄弟最是嫉惡如仇,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忘恩負義的事情從來不稀奇,可這樣的,還是人麼?還有人性麼?即便畜生都比他們高尚吧。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上首的那人,看那人仍然平靜的坐著,似乎是在看一場平平無常的戲文,然後他們把視線放到那人的手上,那曾經握在手裏的茶杯已經化成了齏粉,他們都知道百裏流雲武藝出神入化,可是神到那種程度,他們都沒有見過,畢竟他們這些人加到一起,都打不過的,他們不知道那人的極限在何處,可這樣空手變將茶杯化成齏粉,這恐怕是傳說故事裏才有的功夫吧?

百裏流雲內心是不平靜的,他之前聽了雲語畫說了很多,本以為那人已經夠苦了,讓他的心時時泛著疼痛,他想著幸虧那人被當成人質送到了大周,他想在他的護佑下,必不讓那人在受委屈。

可如今呢,如今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