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心意,阿見便收著吧。”
突兀的話,讓一眾人都轉過頭。
雪白色繡著團龍圖案親王朝服,頭上白玉王冠束發,讓曾經如同仙人的人物落入凡塵,帶著尊貴與威嚴,卻在看向初見時,眼裏有了柔光,話裏帶了暖意。
幾位老太太都是人精樣的人物,自是喜怒不形於色,紛紛行禮:“王爺!”
其他的人卻心思各異,玉盞看著心心念念的人出現在如此近的眼前,卻連看自己一眼都未曾有,那從未曾在那人眼中出現的柔軟,如今卻環繞著另外的女人,玉盞隻覺得心揪在一起,連呼吸都帶著顫抖,雙手緊緊的握著手上的帕子,眼眶泛著苦澀。
初見見到百裏流雲,不自覺的呼出一口氣,聽百裏流雲的意思是讓她收下,她不確認似的看了看鐲子,又看向百裏流雲。
那目光讓百裏流雲心化成一團,即心疼,又對她不自覺的依賴高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如同暖陽驟然落向冰川,聲音也越發的寵溺包容:“老太君心懷磊落,見你心喜,長者賜不可辭,阿見隻管收下。”
見那人說完又點了點頭,初見轉過臉,也不再推脫,看著老太君道:“謝謝!”
同樣僵硬的兩個字,似乎沒有任何情感,但是老太君卻心生歡喜,拍了拍初見的手。
百裏流雲看著三位老太君,冷聲道:“阿見孤身一人,初來乍到,也沒什麼朋友,以後的日子還仰仗幾位老太君多多照顧。”
說完,居然拱手一禮,這讓周邊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這位王爺自從兩年前突然出現在人前,以冷厲殘酷的手段收拾了大批的人,狠狠的震懾了曾經將他當成病入膏肓,懦弱無能的廢物的人,同時,也讓很多人提到他的名字便懼怕三分,如今卻對著別人拱手,即便三位老太君見多了風浪,也不禁變色,忙忙還禮。
“阿見,我送你回去。”
初見拒絕了瑾璃的跟隨,衝著眾人屈膝,和百裏流雲一道離開了華清池。拿一對身影落在身後人的視線裏,說不出的般配。
歐陽府西北院
“侯爺,公主,你們快去看看小姐吧?”
美麗少婦正依偎在身後人的懷裏看著窗外的煙火,聽見丫鬟的聲音,直起身:“柔兒回來了?今日怎的回來這麼早?”
“公主,你快去看看吧,小姐回來就把自己關到房裏,誰也不讓進?”
歐陽初和長公主相識一眼,忙向外走:“你不是跟著小姐呢麼?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麼?”
“奴婢一直在華清池外等著,後來就看到小姐哭著從裏麵出來,隻說要回來,奴婢問了,小姐一路上隻是哭,什麼都不說!”
“老夫人呢,主母她們呢?”
“奴婢沒有見到,我們回來時,宴會還沒有散。”
大長公主急匆匆的走,歐陽初生怕她摔了,小心翼翼的護著:“琪兒你慢點,當心摔了。”
“柔兒最是懂事能忍的,今日能這般,說不得受了什麼委屈,我都急死了。”
一行人匆匆來到姬柔的院子,剛進院門就看見丫鬟仆婦都在門外叫著安慰,屋裏穿出了姬柔嗚嗚咽咽的哭聲。
歐陽初和長公主揮手讓下人下去,並讓人去煮燕窩粥。
歐陽初用內力振開門閂,夫妻兩個推門進去,就看見姬柔趴在床上哭的正傷心。
大長公主心疼的幾步來到床前,坐在床沿上,抬手撫摸著姬柔的頭發:“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先別哭,和娘說。”
“娘!嗚嗚!”姬柔爬起來看到是自己的爹娘,撲到大長公主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歐陽初看著心愛的女兒哭的這麼傷心,隻覺得心疼的厲害,急的直跺腳,也在一邊坐下,拍著姬柔的肩膀:“好孩子,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和爹說,要是誰欺負你了,爹去給你報仇,你娘才動了胎氣,你這樣,她會更著急。”
姬柔哭了半晌,才抽抽噎噎的止住,卻仍賴在大長公主的懷裏。
大長公主一手環著她,一手輕拍她的脊背為她順氣:“好了,慢慢說。”
姬柔將臉埋在大長公主的胸口,聲音還帶著痛哭後的沙啞:“賢王哥哥愛上別人了?”
大長公主聽這話,手一頓,抬眼看了百裏初一眼:“雲兒愛上別人了?你怎麼知道的?雲兒自己說的?是哪家的?皇上賜婚了?”
姬柔抽噎著將華清池的事情說了一遍,大長公主完,也很驚訝,百裏流雲雖然和她並不親近,自小到大也沒見過幾次,可是她卻知道那個孩子說是冷淡,倒不如說無情,她對百裏流雲很是不喜,她也看得出來百裏流雲對她也沒有應有的尊重。
大長公主本來並不看好百裏流雲,她更希望姬柔嫁給太子做太子妃,將來的皇後娘娘,隻是她也明白,阮家在,太子妃的位置就輪不到別人,她甚至想過讓柔兒先做太子側妃,之後再慢慢綢繆,去沒想到柔兒兩年前見到擺脫廢物之名的百裏流雲時,便一心隻想著百裏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