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五個人就守在門口,直到一抹光亮突破層層束縛出現在天邊,屋子裏響了一夜的琴聲才停止,琴聲停下那一刹那,瑾璃站起身推門便跑了進去,連翹幾人也跟著跑了進去,在看到琴上那鮮血淋漓的手時齊刷刷的停下了腳步,她們是從刀山血海裏走出來的,什麼樣的傷,多少的血她們沒見過,沒經曆過,可是卻被那雙低著血珠的手嚇住了。
瑾璃過用帕子將初見的手托起,如今沒有桑麻姐姐,憐竹姐姐,也沒有紫筱,隻有她一個,曾經萬事等著別人安排的瑾璃如今越發的沉穩,她將初見扶著離開琴案:
“連翹姐姐,櫃子裏有傷藥。”
幾個人猛然回過神,連翹去了櫃子裏拿藥,半夏帶著青黛和茯苓跑了出去,片刻,端著熱水和幹淨的布巾走了進來。
十指連心,那被琴弦割裂的手指被清洗上藥,受傷的人卻如同沒有感覺。
看著初見睡了過去,瑾璃提著的心才算放下去,她將帳幔放下,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連翹和半夏守在門口,見她出來,將她手上的東西接過去:“你快去睡一會子,這裏有我們在。”
“姐姐們也守了一晚上,你們先去休息。”
“我們時常在外麵,幾天不睡都是有的,你先去,等下午了,我們再去。”
大家相處了些時日,瑾璃知道賢王送過來的四個人都是可靠的,索性也不在堅持,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雖然一晚上為睡,可是心裏一直惦記著,瑾璃也不過睡了一會子便醒了,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自覺睡不著,便起了身。收拾收拾便去了初見的屋子。
轉過彎,便看見連翹和人在門口說話。
“連翹姑娘,我說了半天,客氣那人說什麼都不肯走,非要見主子。”
連翹怕吵醒了裏麵的初見,拉著她向外走了兩步:“不是讓你和他說了麼?主子身體不好,不方便?”
“說了,咱們什麼都說了,可是定國侯鐵了心要見主子,說什麼都不管用,該說要是主子不見,他便一直等著。”
連翹氣的笑了起來:“這定國侯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執著,如今這濮陽還真沒見過敢在我賢王府的地界找事的?”
“說的就是,可是那人是定國侯,大長公主的駙馬,咱們又不能隨意的打過去。”
“出什麼事了?”
聽見聲音都兩人看過去,見是瑾璃,連翹忙將事情說了一遍:“是定國侯,不知道為什麼會非要見主子,一大早就來了,我讓人和她說了姑娘身子不好,在休息,可是那人似是鐵了心,怎麼說都不走,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
“定國侯?”瑾璃想了想,似乎沒聽說過:“這是什麼人?他有說為什麼要見姑娘麼?”
侍衛搖了搖頭:“未說!”
瑾璃看了看連翹:“連翹姐姐我這定國侯什麼來頭?”
連翹想了想道:“定國侯出自歐陽府,是歐陽家主一母同胞的兄弟,隻因娶了大長公主,也就是咱們王爺的姑母,所以皇上冊封定國侯。隻是他和大長公主成親後便一直在外遊曆,很少回濮陽,所以你才不認識。”
“王爺的姑母,王爺和這位姑母可親近?”
連翹搖了搖頭:“這位大長公主雖然和咱們皇上是一母所出,卻頗為個性,咱們王爺對這位姑母並不親切。”
“這就奇怪了,他為什麼要見姑娘?人在大門口?”
侍衛點了點頭:“一直在大門口,畢竟是大長公主的駙馬定國侯,有沒有硬闖,咱們也不好說什麼?”
連翹看瑾璃不明所以,突然想起了什麼:“瑾璃,你見過定國侯的?”
瑾璃麵帶詢問看向連翹,連翹點了點頭:“就是麵前我們和玉家雲家兩位少主出門那一天,就是在雲家布莊看見的?你不記得了麼?”
“布莊?”
“對,和一個孕婦一起出現的,那孕婦便是大長公主,那俊朗的男人便是定國侯歐陽初!”
瑾璃倏的抬頭看向連翹:“你說門外的人便是那日遇到的?”
連翹點了點頭,她奇怪的看向瑾璃,想起那日,似乎也是因為定國侯和長公主一起出現了瑾璃和桑麻才不對勁的,她們當時就覺得疑惑,可是兩個人也沒說,她們便沒問,如今看來,確實有問題。
連翹看著瑾璃:“瑾璃,你認識定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