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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天氣,不冷不熱,春風拂麵,百花盛開。

大周是平原地區,山地很少,隻有兩座山脈貫穿整個大周,其中一道便是由濮陽城東二十裏的山脈,頂頭的前鋒高聳入雲,翠玉蒼蒼,猶如一座屏障,便是翠屏山。翠屏山雖然高,但山路並不陡峭,山路兩邊百花齊放,百鳥爭鳴,正是一派好景色。

本離濮陽二十多裏,卻不乏人馬交錯,雖不至於熙熙攘攘,卻也不冷清,這些人大都是奔著一個方向,那便是大周國寺護國寺。

護國寺的主持大師否泰大師說的上是隱世高人,據說能通古今,隻是很少出手,即便這樣也絲毫影響不了相國寺的煙火。

濮陽城的世家時不時的上香許願,或是齋戒,若是有緣,說不得能見到否泰大師,不說得他占卜,便是說上兩句,也是醍醐灌頂,道運綿綿。

相國寺門口稀稀落落停了不少的車馬,以及守在馬車旁的侍衛仆婦。人多卻也和各守本份,不見絲毫的喧嘩。

大氣卻不奢華的馬車穿透人群徐徐停在門外,引來陣陣目光,在看到那車上賢王府的標誌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賢王府,整個濮陽城都知道,除了賢王一個主子,即便是一個通房妾室都沒有的,而賢王出入,從來都是騎馬的,賢王府得馬車世人得見的也都是采買的,如今著車輛,怎麼也算不上是采買的吧。

正疑惑見,便見後麵過來的丫頭抬手掀起簾子,一襲月白廣秀長袍宛若仙人的賢王走下馬車,丫頭後退身形,隻見賢王抬手掀著簾子,一手向馬車裏伸去,隻見一隻泛著柔光的小手放在瓷白的大手上,隨後,一個披著月白長鬥篷的女子在賢王的嗬護下走了出來,接著便見從來不與女子碰觸賢王居然伸手將那女子環抱下馬車。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響起,一瞬間,數道身影消失在相國寺的門口。

百裏流雲將初見放在地上,抬手為她整理了一下脖領,那人隻睜著眼看向前方,瞳孔裏卻空洞一片,不論他做些什麼,都沒有絲毫波瀾,百裏流雲心裏鈍痛,卻想著這人拒絕一切人的親近獨獨對他多了一絲依賴,心底的痛才減輕了許多。

一個多月來,初見便如同青雲居士說的一樣,能吃能喝,能睡能走,卻無喜無悲,無欲無求,甚至連一個字都未曾說過,真真的是木頭人一般。她靠在床上一角,醒著的時候,便緊緊抱著膝蓋,頭趴在膝蓋上,睡著的時候,將自己蒙在被子裏蜷成一團。

百裏流雲和瑾璃,連翹她們每日和她說話,即便初見沒有反應,但總算不排斥她們。

青山居士說必須得讓她出去走走,可是,在百裏流雲拉著她試著帶她走出房門時,她突然渾身顫抖,渾身大汗,百裏流雲心疼的無以複加,便決然的將她抱了回去。

還是青雲居士看不過去,狠狠的訓斥了百裏流雲,百裏流雲才又狠下心讓她出去。剛開始她是恐懼的,隻要出了房門,她便渾身發抖,百裏流雲便抱著她安撫著一點點的試,先是在門口看著外麵的天,風吹動的竹葉,五顏六色的花,然後一點點的往外走,慢慢走出房門,之後在院子裏坐著,在慢慢走出院門。

今日是初見母親秦夫人的生辰,瑾璃說的時候,眼裏含淚,說是以前,都是姑娘帶著她們去古鳳的護國寺祈福的,已經很多年未去過了,百裏流雲聽到後,便讓瑾璃連翹她們準備。

瑾璃雖然沒說,百裏流雲卻也知道,初見出嫁那一刻,她曾經過往的歡樂便被人毀掉了,那是他不曾知道的過往,他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過往。如今,他想找回嗎曾經肆意活潑的人,那便從點點滴滴開始。

給初見收拾好衣服,百裏流雲抬手環著初見的腰護著她慢慢向寺裏走去,那穿留著人群的門口,讓初見前行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百裏流雲抬手將她環抱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阿見,這是相國寺,今日是你母親的生辰,我們要給她上香的,每年的這一天都來的。”

清冷卻帶著柔和的嗓音透過雙耳直擊初見的心底:“阿見,我在的。”

我在,任何事都幫你擋在外,所以,你不用害怕。

好一會兒,百裏流雲感受著懷裏人兒僵直的脊背柔軟下來,才試著將人拉出懷抱,環著她繼續走。

相國寺裏雖然人多,卻沒有絲毫的喧嘩,大殿裏的菩薩慈眉善目,似乎感染了整座寺廟,讓人升不起褻瀆之心。

陪著初見上了香,從大殿裏走出來,百裏流雲帶著初見向後院走去,大相國寺三大奇,奇一便是主持否泰大師到底活了多久,有人說一百年,有人說兩百年。奇二便是大相國寺的菩薩異常靈驗。奇三便是相國寺後山,長年霧氣繚繞,蒼鬆翠柏,竹林搖曳,奇花異草,端得是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