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螞蟻啃食的意味,身上如同被分筋錯骨的手段,讓她曾經的立場崩塌,挺直的腰背一點點彎曲,直至連抬一下都困難重重。
人是有極限的,若是連到了極限都不能減輕分毫,那便隻有一條路。
髒汙不堪的人半趴在地上,因為疼痛讓她的嗓子直接撕裂,卻為了早一點解脫,硬頂著如同被鋸子來回折磨的疼痛開口道:“奴婢招!”
歐陽老太君好辦晌才將情緒壓到一處:“小見呢?”
“她被我家姑娘帶走了。”
“為什麼?”
“奴婢不知道!”
“帶到哪裏去了?”
“奴婢不知?”
“如何帶出去的?”
“姑娘帶著奴婢幾人過來,因為奴婢的身體和大小姐最像,主子便讓奴婢換了大小姐的衣服,裝成大小姐在床上。
主子帶姑娘離開後,告訴奴婢,每天大小姐都是要睡很久,奴婢隻要裝睡撐過一會,便可以趁著沒人注意溜回去。
奴婢沒想到一眼便被發現了。”
“你當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奴婢不知?”
憐竹幾步上前,蹲在丫頭跟前:“倒是個能忍的,可是你以為我的手段就那些了麼?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我就把這些手段盡數用在你的家人身上。”
恐嚇,威逼,甚至都沒有利誘,對方都不在乎了,心神崩潰,當真的知無不言。
百裏莫現在屋門口,看著院子裏血河中的殘枝斷臂,刺鼻的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讓人不斷聯想白日裏那場火焰葬禮,同樣的殘枝斷臂,同樣嗆鼻的味道。
百裏莫抬眼看了看被烏雲遮住的月光:“收拾吧!”
“皇上!”呂公公匆匆而來,手裏一根細小的竹管雙手托起奉給百裏莫。
百裏莫伸手拿過,抬手拔掉封印,裏麵是不知什麼材質的紙張,在月光下也能看見流光溢彩。
百裏莫將紙打開,看過後,抬手放到呂公公端出來的燭台上燒掉,眨眼間化作青煙煙消雲散。
百裏莫雙手負於身後看著漸漸透過雲縫的皎潔:“要結束了!”
三百鉤鐮暗衛徹夜不歸,阮誌遠便知道,又失敗了。傷筋動骨的損失,讓他眼白充血,將所有的力量全部擺在了明處,似乎想讓這孤注一擲找回臉麵。
站在隊伍前麵,阮誌遠打量著對麵嚴陣以待的將士。
“兒郎們,新的時代就靠你們來譜寫,建功立業的時候來了。
活捉百裏莫,封侯拜相,建功立業,為你的家族增添榮耀的時候到了。衝!”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廝殺聲,轟隆聲,哀嚎聲,響徹天際!
這一場主要人的對決,數以萬計的平凡生命瞬間消逝。
六發火彈炮,幾千人瞬間去了輪回,卻也不過爭取了片刻喘息,巨大的利益下,促使這前仆後繼。
避暑山莊不過一萬人在拚殺,這裏還有三成是曾經隻是看家護院的小廝,家丁。在這樣嚴重不平衡下,又怎可能創造奇跡?
阮誌遠看著已經蔓延到山莊圍牆上的廝殺還有那搖搖欲墜的大門,突然有些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意味。他甚至在這血光中看到自己身著明黃色衣袍緩緩邁上那白玉石階。
阮誌遠隻覺得這些日子的煩悶一掃而光,舒暢的讓他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阮誌遠隻覺得眼前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