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傲雖然為人溫潤穩重為人稱頌,卻隻有熟識的人才知道,他那溫潤的皮囊下包裹著一顆怎樣恨厲的心。
懷揣著百般心思的七公主,在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感受到自己那處不可言說的痛苦,以及身上莫名曖昧的痕跡還有那赤身裸體還在沉睡的男子時,方才知道,她的自以為是有多幼稚,多愚蠢。
七公主狼狽的被百裏流雲遣人送回宮裏,百裏莫將貴妃直接打入冷宮,七公主隨便送去了外邦和親。
自此後,雲傲便成了繼承玉無心之後的有一個讓濮陽世家小姐談之色變的人物。
槿璃帶著促狹當著初見的麵說起此事,還連連驚歎,自家哥哥果然是披著羊皮的狼。
在梅園足足住了三天,第四天便是開園日,百裏流雲便帶著初見在第三天下午離開了梅園。
濮陽城的熱鬧十年如一日,大街上人流湧動,即便已經到了傍晚,絲毫沒有減少。
回來的路上,初見有些蔫蔫的,百裏流雲隻覺得好笑:“阿見喜歡梅樹,回頭我們在府裏多種些便是。”
頭在百裏流雲的肩頭蹭了蹭,鼻子裏哼了一聲,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馬車行駛緩慢,又有百裏流雲溫暖的懷抱,這一覺睡的當真是舒服,直到馬車被什麼衝撞緊急停下,百裏流雲即便盡力護著初見不被撞傷或者摔倒,卻依舊因為慣性向前撲了一下。也正是因為這一下,讓初見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百裏流雲還未說話,馬車夫已經在外麵開口交代:“王爺,是南朝皇子!”
百裏流雲沒有動作,初見卻傾身掀開了車簾子,入眼的一幕,讓她心一突。
那曾經在宮宴時見到的漂亮小公子,如今竟消瘦成這般模樣。若不是那雙普通小鹿般迷茫的大眼睛,初見幾乎認不出這個滿臉傷痕的孩子。
那孩子似乎是腿斷了,掙紮見卻如何都不能起身。幾名身著灰色同款衣袍的仆從正在大聲嗬斥甚至是用腳踢。
那個孩子似乎是疼的狠了臉色扭曲蒼白,眼睛裏有著隱忍委屈倔強。
“趕緊起來,要是誤了王爺的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廢物,走路都能撞到車上!”
“就你這下賤身份,若是驚了貴人,你八條命都不夠賠的。”
“趕緊的,滾起來!”
“裝什麼裝,下賤的身子,下賤的命,你便是裝的再可憐,也沒人會為你出頭。”
七嘴八舌,惡毒女,嘲諷。初見氣的眼眶都紅了,厲聲道:“住手!”
幾名惡仆平日裏被人呼來喝去,如今有了一個撒氣的人,自是從折磨辱罵中尋求快意,因此,壓根就沒注意這雖然有些大,卻看似普通的馬車。
如今聽到有人讓他們住手,正要發威,卻在轉頭間看到了車門口那張冰雕玉砌的臉時,嚇得渾身發抖,甚至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撲通撲通的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頭請罪。
“主子是誰?”
看這幾人是認識自己的,百裏流雲出生詢問。他本就是冷情之人,除了阿見和父王其他事他向來事不關己。如今看著他的阿見似乎很是關心那南邊來的質子,百裏流雲隻覺得心頭泛酸,卻又不能不管。
“回王爺!”一名仆從大著膽子回話:“奴才是成園的一名管事。”
“一名管事?”百裏流雲冷眼打量頭低垂著的奴才:“什麼時候成園的小小管事可以肆意大罵侮辱他國皇子了?”
冷冽的聲音,帶了讓人不可忽視的怒氣。
百裏流雲是真的生氣,不是為了這南朝的皇子,隻是為了他身邊的小人兒。若是當初他不知道他心裏的人是阿見,若是他沒在阿見到來之前便知道了她的存在,那深處在成園的阿見又該遇到什麼樣的待遇,他簡直不敢想。
百裏流雲眼裏隱隱有了火苗晃動,卻突然被附上他手被的小手驟然熄滅。轉頭便看到她的阿見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百裏流雲隻覺得暖入心頭。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