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怕你找不到路,來看看。”許十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雙手該放在何處。
“許十安,你臉怎麼紅了?眼珠子怎麼轉來轉去的?”仇清歡故意彎下身子抬頭打量著許十安,像看什麼街頭賣藝的藝人一般新奇。
許十安假咳了幾聲,挺了挺身子,低眸望著比他矮上一個頭的清歡,恢複那副貴公子的模樣,道:“剛剛被火烤紅了,眼睛進沙子了不行啊?”
“那我幫你吹吹?”說著就要掰開他的眼睛替他吹沙,許十安忙攔下她,兩人推推攘攘著就到了篝火燃起的地方,“奇怪,驚蟄呢?”
“跟祜昌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放心吧,我都看了,這周圍看似寬敞開放,實則布滿了陣法,方才還是一個弟子帶我們進來的。”
仇清歡點點頭,找了個矮矮的長木凳就坐下來了,許十安也就勢靠著她坐了下來。滇西蠱門的弟子們熱情好客,他們常年在高山上尋草藥、嚐百草,皮膚被曬得黝黑,臉頰紅紅的,不知是因為被火烤的還是喝了竹筒酒。說著,一個身影突然來到仇清歡眼前,手裏拿著兩個竹筒,裏麵裝滿了金黃色的酒,聞上去香甜醉人,那人一邊對仇清歡說,一邊將手裏一筒久遞給她:“仇姑娘,方才是在下失禮了。我先幹為敬!”說完就咕嚕咕嚕將那一大筒酒一口氣灌進嘴裏,也不歇氣。
這時,周圍的年輕弟子開始起哄,交頭接耳。
“爹,女兒知道了,你放心吧。女兒想跟仇姑娘單獨說幾句。”蘇晏歆聲音輕飄飄的,飄進了仇清歡耳朵裏。
蘇幕疑惑地看了一眼清歡,兩人打了聲招呼,他便掀開門簾進屋了。仇清歡更是疑惑,蘇家二小姐與她有什麼好說的?
恍惚間,蘇晏歆開口說道:“仇姑娘,請你務必照顧好我家表哥,他從小養尊處優,沒吃過這些人間疾苦。”邊說邊啜泣起來,還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楚楚可憐。
仇清歡慌了神,忙回道:“啊......那個,你放心,你家表哥挺有本事的,能保護好自己,還用不著我照顧他呢。”努力在臉上憋出一個笑容,試著安慰蘇晏歆。
蘇晏歆瞪著天真無辜的雙眼問,真的嗎?仇清歡點頭如搗蒜,對方又從丫鬟手裏拿過一把木梳,想讓她轉交給許十安:“勞煩仇姑娘轉交給表哥,告訴他,我等得起。”
仇清歡目送對方上了馬車,才回過神來,嘟囔著:“什麼嘛,我是你們的信使?”
“什麼信使?”許十安背手朝這邊走過來,“方才去你房間找你,你沒在。想不想出去走走?”
“喏,這把梳子,蘇二小姐讓我交給你的,還說什麼,她等得起。”仇清歡原原本本將蘇晏歆的話轉達給了許十安,摸摸癟癟的肚子,才想起剛才來後院的目的,於是把梳子往對方手裏一塞,徑直往廚房走去。
許十安待在原地一臉尷尬的表情,仇清歡這是真笨還是真沒心沒肺啊?
其實許十安提議帶她出去走走,倒也不全是散散心。忙了幾日不見蹤影的許十安,一直跟著舅父在南陽郊外布局。近日濁蓮教行動頻繁,探查仇魏蘇三人的落腳點,總有一日醉仙樓也待不下去,若那一天真的到來,按照他們的計劃,徐雁北會在醉仙樓先擋住一波對方的攻勢,再由吳越盟弟子將敵人引到郊外。
“徐大俠屆時就告訴對方我們是隱瞞了身份住到醉仙樓裏的,你隻一問三不知便是。咱們盡量不要將聲勢弄得太大,也不要傷及無辜。”
“魏將軍哪裏的話,徐某人雖不再是北鬥刀派弟子,但還是武林中人。武林有難,徐某怎會東躲西藏?”
仇清歡跟著許十安混入人群,將南陽城內外地形熟悉了一遍,真誠地望著許十安:“那我能與你們一起誘敵深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