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暮暉起身走向書案,鋪開白宣,即興創作了起來,素心弄字無他念,清水煮墨盡餘歡,萱廬外遲暮的霜色,是門前遠山和雲朵的契合。
這麼優秀的改良居然沒有得到他的認可?魏江晴不免有些失落,繼續道:“現在不隻是同行了,還能伴你,就叫‘伴你同行’可好?”
夏侯暮暉下筆一怔,輕輕一句“隨你”打發了魏江晴。
又是“隨你”,其中意思魏江晴自然明白,雖然敷衍了點,起碼是同意,魏江晴忽然有一種當家作主的感覺。
“寫山則情滿於山,畫水則意滿於水,暮暉兄,好畫!好畫!好畫!”魏江晴不禁豎起大拇指讚歎不已。
看這案上墨寶,峰巒疊嶂,碧水如鏡,夏侯暮暉腦海中浮現那隻歪七扭八的烏龜,不禁發笑,實在是滑稽,道:“比起你畫的烏龜,怎麼樣?”
魏江晴道:“雖然……肯定是不能與你的相比,但小爺的畫也是上得台麵的,要不……給你露一手。”
魏江晴卷起了衣袖,還一本正經的調了朱砂,抓起筆匆匆落下,將夏侯暮暉嚇了好大一跳,原以為他會另起一幅,不料直接在原畫上胡亂添了幾筆。
夏侯暮暉心中叫苦不迭,惋惜一幅墨寶就要這樣毀在魏江晴手中。
揮毫弄墨一番,再看添筆之處,高山細瀑,小橋人家,勁鬆蔥蘢,舉棋對弈,看這細瀑、勁鬆的姿態,像極了萱廬後山的景象……
執筆落墨非但沒有破壞畫麵,反而更顯得飽滿了,魏江晴收了筆,得意洋洋道:“請暮暉兄點評一二。”
夏侯暮暉道:“山雖無言,然非無聲,溪流細瀑,如傾如訴,鬆下結廬……”看到那兩個小人,他思緒一下子全沒了……
深邃的眼睛,充滿著青春而清澈的氣息,在二人匆匆的對視中,一種感覺很神奇,像饑餓中獲得能量一樣,瞬間讓人感覺到世界的美好。
“沒有了嗎?”魏江晴期待的望著他,全幅畫的重點他沒有看到嗎?
夏侯暮暉怔怔出神,道:“還有什麼?”一副裝傻充愣,一概不知的樣子。
魏江晴道:“你不覺得眼熟嗎?鬆下廬是萱廬,對弈是你我啊!你說是不是很像?”
夏侯暮暉又指著紅彤彤幾個小點點,道:“這個呢?”
魏江晴道:“仙山福地,最不缺的就是靈芝仙草,看不出來這是株人參草嗎?”
夏侯暮暉冷哼一聲,道:“巨醜。”
魏江晴見他嘴硬,心裏卻高興,他篤定“巨醜”是口是心非的評價,他就是這麼自信,道:“這幅畫我要掛在萱廬最顯眼的位置,掛在正堂好不好?
夏侯暮暉一口拒絕,他疼惜他的墨寶,魏江晴也疼惜他的墨寶,對於這幅畫掛不掛,掛在哪,兩人爭了許久……
魏江晴能撒嬌,自然也會撒潑:“我不管,我的地盤我做主!”
夏侯暮暉嫌棄他:“畫風醜陋”
魏江晴卻嘟噥起來,道:“夏侯熠,不就是一幅畫嘛,掛哪不是掛?大不了,讓你來提字落款?”
夏侯暮暉一口拒絕:“不提,醜,巨醜,非常醜!”
魏江晴隻好道:“不掛就不掛,那就……掛在臥室,怎麼樣?”
夏侯暮暉道:“你已經有了主意,還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