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這間小小破廟,頂上破了個大窟隆,地上瓦片碎了一地,唯一完整的算是那張長供桌,上頭的香爐滾到地上摔碎了幾片,香灰灑了一地,門頭上半塊匾額尚且還能認出寫的是“天女祠”,與土地廟雷同,天女娘娘本尊也逃荒去了,還帶走了兩塊門板。
到處|破綢斷帶,積灰陳塵,蛛網鼠洞,魏江晴心裏道:“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別人廟裏渡劫?屋頂都給劈了?”
這時,朱友從供桌下鑽出來,地上被他刨出一個大坑,又捧出一個寶貝泡菜壇子,他輕輕放在供桌上,抓起衣袖一角擦了擦上麵的土,會心一笑。
魏江晴道:“你真行啊,藏私房錢的功夫不得了了。”
朱友道:“狡兔尚且有三窟,我這才兩窟。”
魏江晴走向泡菜壇子,貪婪的盯著,森然道:“我不信!”
朱友倒出壇子裏的銀錠子,數了數,有個百八十兩,在身無分文的魏江晴麵前,這無疑是一筆巨款。朱友望向魏江晴,一臉期待道:“這些錢,夠不夠蓋房子?”
魏江晴搖搖頭,這小子想什麼呢。
朱友見他搖頭,心裏明了,他盯著供桌的銀錠子出神了一會兒,喃喃道:“我想給陳老財蓋個房子!”
真是人窮誌不窮,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魏江晴假裝沒有聽到,眼光遊離,四處張望。
朱友又道:“魏大哥,你幫我吧!”
什麼?魏江晴一驚,他自己都一窮二白,怎麼幫?喃喃道:“我怎麼幫?”
朱友肯定的道:“賺錢!”
魏江晴嘴角一勾,轉身看著自不量力的朱友,道:“你拿什麼賺啊。”
朱友一臉興奮,道:“我知道有個來錢快的。”
魏江晴道:“什麼?”
朱友道:“一擲千金賭坊。”
魏江晴一聽跳了起來,當即拒絕:“不行!”他雖然脫離了龍門派,卻還沒有到離經叛道為所欲為的地步,更何況他深知賭博是萬惡之源,厲聲道:“剛答應不偷,現在又想著去賭?你能不能學點好?”
朱友垂喪著頭,撇了撇嘴,道:“那怎麼辦?”
魏江晴道:“有手有腳做什麼都行,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絕對不能沾!”
朱友道:“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我能做什麼?以前我也想認真找個活幹,人家嫌棄我小,說招聘童工犯法,不敢用我。”
魏江晴道:“做什麼容我想想,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朱友道:“我就想蓋間房子,娶個媳婦,生一群的娃……”
魏江晴搖搖頭,吐了一聲“膚淺”。他轉身走出門外,留下朱友和銀錠子相看相歡,他遠眺著遠山,他要好好想想,此刻,不由得想起一個人,要是他在就好了。
朱友見抬頭透過屋頂的破洞望著天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像一隻黑暗裏亂撞的蒼蠅突然找到了光明,他高聲道:“魏大哥,我們把這個廟修一修吧?”
魏江晴驚詫地看他,笑著讚道:“可以呀,這個方法不錯!”剛才他還在想,要是他有暮暉兄那樣的玄力,弾一彈手指就能將房子蓋好。想到這,我又無限懊悔,功到用時方恨弱,後悔曾經的大好時光都用來貪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