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裏走,就是錢來也睡覺的床,劍柄挑開床幔,淩筠湊上去一瞧,錢來也兩頰通紅,醉醺醺的,心中罵道:“果然一副貪官汙吏的模樣。”
越過床再往裏走,供著一尊金製的財神,神龕上擺放著鮮花果品,鼎裏的香已燃盡,隻剩密密麻麻的香腳插在鼎裏。淩筠罵道:“我倒要看看哪路財神保佑你發的不義之財!”
在財神的左邊是一扇銅質鎏金大門,走上至下排列著六個麵盆般大的轉輪,淩筠看了一眼,她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鎖。
抬頭向上看去,掛著數十隻銀鈴,室內無風,銀鈴靜靜的一動不動,心想,這些銀鈴的作用就是防盜的吧,一旦解鎖不成功,或者強行破門,就會觸發機關鈴聲大作。淩筠笑道:“這是金庫咯!”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回去。淩筠返回臥房,手一揮,將那些金銀全裝了去。欲翻窗離去。
“別走!”
淩筠一驚,腳步停下來,已拔出雪痕劍三分,暗道:“嗯?這麼快醒了?”
“翠花,給爺笑一個,嘿嘿嘿……”錢來也翻個身繼續睡去。
“呼!”原來是夢話,淩筠鬆一口氣。突發奇想,來一趟應該給錢來也留下點什麼,於是,在一堆空箱子揮舞手中的雪痕劍刻下記號。
次日,淩筠正在收拾淩勳的衣服鞋襪,便要去拜見先生,她挑了全百越城最好的疏遠和先生給淩勳授課。
淩勳嘟著嘴,一副哭腔說道:“姐姐,我不想去書院!”
淩筠自顧自的收拾著,必須去上學,哪管他想不想,道:“為什麼呀?”
淩勳道:“先生會不喜歡我。”
淩筠道:“你不想識字了?”
“想,當然想,可是……”淩勳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卻又垂頭喪氣的歎了口氣。
他當然是想識字的,可是之前也請過先生來桃源穀,不到兩天就都走了,他覺得是他比較笨,老師都不願教吧。
淩筠道:“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淩勳心中略顯難過,道:“以前的先生們都不願教我。”
淩筠停下手中的活,伸出食指輕輕刮一下他的鼻頭,道:“先生們是家中有事才請辭的,你不要多想,好嗎?”
“……”
淩筠嗤笑道:“嗬嗬,我的傻弟弟!”
淩勳撓了撓耳朵,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
屋外的陽光正和煦,桃花相映紅,燕子銜新泥,姐弟兩人收拾好行李便出發,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他們要去百越城南夫子巷的春暉書院。
“你得到錢了嗎?誒喲,今天一大早打開門,院子裏簡直了,好多金子銀子。”
“喲,得了得了,這是財神爺顯靈呀!”
靈渠邊上漿洗衣服的婦女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讓開讓開!”正當人群中七嘴八舌議論天降金銀珠寶時,官府的衙役又來貼告示了。
百姓紛紛議論開來:“噓,別聲張!”
“喲,這又是通緝令,這又抓誰呀?”
“上個通緝令還沒抓到呢!”
“懸賞通緝:錢府失竊,為保百越城民安,懸賞白銀萬兩緝拿案犯:桃山居士。”
熱鬧的街市後,是幽深窄長的夫子巷,巷子裏的風不急不緩的吹著,小孩在巷子裏跑著玩著他們的遊戲,肆意的歡笑著。
春暉書院在巷子裏的一個古老的院子裏,方方正正的大門,雕花的屋簷,庭院青石板鋪就,幹幹淨淨。
書院的課堂掛著一副聖人像,堂中幾名總角稚童正在自覺練習毛筆字。
先生手裏握著一把戒尺,下巴留著兩尺長的山羊胡,飽讀詩書氣自華。淩筠呈遞拜師帖,淩勳行三拜高揖禮,奉六禮束脩,擊鼓明誌,就算正式入學。
先生道:“師者,傳道授業,弟子,寒窗勤學,你要做一個明理誠信,樂學善思,溫和有禮的人。”
淩勳道:“學生謹記先生教誨,做一個明理誠信,樂學善思,溫和有禮的人。”
錢府。
“啊,廢物,一群廢物!滾!”錢來也怒不可遏地吼叫著,聲音像春天的驚雷,傳得很遠很遠。
箱子空空如也,錢來也怒火橫生,咬牙切齒的咒罵道:“該死的桃山居士!誒呦,我的心肝寶貝呀。”
轉眼額頭上青筋暴起,怒道:“該死的桃山居士,別讓我逮住你。哼!”
當晚,一道白影閃進錢府,錢府上下加強了守衛,將錢來也的臥房圍得水泄不通,淩筠躲過巡邏衙役,輕輕一躍便跳上房頂,錢來也的金庫,她勢在必得。
躡手躡腳地揭開幾片青瓦,豈料是一塊銅板:“哼,真是小瞧這個錢來也了,金庫居然是個銅箱子,防盜做得很好啊。”
淩筠繼續將瓦片掀開,足以容得下一人為止,口中念念有詞,探出二指潦草幾筆成符籙,掌心向銅板用力一擊,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