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光明的巨拳遮住了葉明柯整個視野,光明如同巨浪洶湧而至。
在遠處的火光中,一個披散著亂發,裹著破裘的女子眺望著那一個巨大的光明甲胄,踏著轟鳴的步伐橫貫了這個陽京直衝而來。
“轟”
驀然間,葉明身前所有蘊含著極大殺傷力的光明如同撞上了巍峨橫亙的峭壁崩散分解開來。
一個白色的人影簡簡單單地立在那巨拳之前,右手平舉橫握著一把冷寂的長劍
那光明甲胄也感受到了那個人影的存在,有如同雷霆般的怒吼從光明中響起。
“劍九!”
第一聲“劍九”是那光明甲胄的咆哮,如同轟然炸響的雷霆。
“劍九。”
第二聲“劍九”是那個白色人影凝視著手中冷寂的長劍,平靜清淡的言語。
他緩緩續道。
“酆都!”
“嗆——”
他手中那柄冷寂的長劍從鞘中緩緩自動滑出,有墨色鋒銳的光從鞘中流淌而出。
光明巨拳臨至!
那柄序號九,名為酆都的冷寂長劍躍起,筆直豎立在空中,有墨色鋒銳的光四射切割開眼前所有的光明。
劍九伸手握劍向上橫斬,響起一聲尖銳到極致的金鐵切割之聲。
那具光明甲胄發出恐怖到震飛無數亂石的咆哮,轟然暴退。
但是那一個光明巨拳沒有能夠隨著他後退,而是砰的一聲砸落在地,熄滅了所有的光芒。
“劍九,身為蓬萊承劍,你怎敢對天庭值守出劍?”
“所以今日我隻帶了我自己的劍。”
第一次隻帶劍有一的劍九,凝視著那個光明甲胄,緩緩而道。
而後他轉過頭看向渾身浴血將要昏迷過去的葉明柯,淡淡地道。
“暈過去之前記住,現在是你欠我一條命”
“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說了句與前後話語沒有什麼聯係的話語。
“我不是不喝酒。”
葉明柯失血過多的視野裏開始模糊,隻看得清他那一雙在光明中顯得深邃平靜的眼睛。
而後,是天地塌陷一般的巨響。
一個披著亂發的女子終於趕到了這裏,那一個熟悉的身影將渾身是血的他擁入懷裏。
溫暖的安全感裏,葉明柯失去了意識,緩緩沉沒在黑暗裏。
……
在之後的許多年裏,關於那一個夜的陽京,流傳著許多的傳說。
有人說那一夜是有降世的神靈互相爭鬥,爆發了神戰。也有傳說是那一夜有人向失蹤已久的魔乞求到了火劫的力量,破城弑君。
也有許許多多的人,聽到了那一支軍隊的名字,那一支以凜冬為名,烈焰為旗的軍隊,那一支掌握著一種叫做火器的強大武器的軍隊,那唯一一支敢以仙為敵的軍隊。
他們在凜冬裏,點燃了一支火炬,雖然不曾照亮這個寒夜,卻照出了黑夜的陰影,終結了那個虛假的人間大夏,驚破了整個人間的死寂。
……
葉明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當他緩緩睜開眼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木屋。恰是夜晚,屋內沒有燭火,隻有朦朧的月光。
他低下頭,在朦朧的月光中看到了靠著他熟睡的阿如,就像過往的一個月一樣。
四野靜悄悄的,一片安寧的寂靜。
他靜聽著,又聽到了窗外的簌簌的落雪聲,還好,他心中道,至少這一次他應該沒有像從迷霧海回來一樣昏迷過去幾個月。
他從床上坐起身來,輕輕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身體內緩慢流動的血液開始活躍起來,帶給他更多的力量。身體上的傷口也已經愈合得差不多。
雖然,還是有些虛弱無力。
窗外的月光朦朧,天還未亮,昏迷了很久的他實在沒有睡意,試探著能夠輕微的活動之後,他怕驚擾到熟睡中的阿如,輕輕地從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