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黛黛!”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從軟綿綿的被子裏探出頭來,隻覺得太陽晃眼。重明一把拉過我,枕在他的胳膊上。
“幹嘛啊?”慵懶的、夾雜著不耐煩的情緒,重明將被子重新給我蓋好,也並沒有起身,我向他的懷裏靠了靠,小貓一樣的。
“你們兩個!”門外的淩霄明顯著急起來,她不僅加重敲門的力度,而且加重了呼喊的音量。
我拍了拍重明的手,坐了起來。整整一夜,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睜開迷蒙的雙眼,“發生什麼事了?”聲音卻很沙啞。
“有些不對勁,你們兩個快出來看看。”淩霄在門外似乎是舒了一口氣,接著似乎就離開了。
“什麼事啊?”我還在神遊,重明卻已起身穿衣。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我去看看,你再睡會。”他的唇輕輕的在我的額頭一點,接著我隻看到他離開的背影。
翻了一個身,心頭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好的感覺,隱隱作痛。怎麼回事?我猛然坐起,窗外,一片安靜。
“重明?淩霄!左良?你們在哪?”
寂靜。
可怕的寂靜。
我站在院子的中心,施展廣觸術去尋他們三人的蹤跡,什麼都沒有。天色毫無預兆的暗了下來,我站在風中,瑟瑟發抖。很奇怪,在這樣的黑夜之中,並不見瞳鎮特有的假月亮。是了,我心中暗想,現在原也應該是清晨。可是,瞳鎮的天為何會突然變暗,重明他們又在何處呢?
雙眼上翻,將星空瞳孔釋放出來,不放過任何一寸土地的搜尋。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會哭。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無助。可是今日,雖然我的心中滿是擔憂,卻仍舊沒有絕望。突然,在逍遙城內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靈力波動,一閃即逝。若是以前,我可能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飛奔過去,但是今日,我卻暗暗沉了下心。
“主人。”曾木出現在我的身邊,麵色有些難看。
“你也感應到了。”我看著瞳鎮的方向,一片漆黑中,風刮過我的臉,有點疼。
“是的,”曾木的臉也看向瞳鎮的方向,嘴巴動了動,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知道那是什麼麼?”我咬了咬嘴唇,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它的元神中有九嬰的氣息,但是卻不是九嬰本體,很奇怪。”
“是啊!” 我歎了口氣。“沒辦法了,今天就當提前打了個熱身賽了吧!”
逍遙城內,亮起星星點點的紙質的燈籠。搖搖曳曳。
遠處正有一個不知道何時壘起的高台,在夜中發散著影影綽綽的光影。
“花若非,這樣的場合我似乎搞不定,交給你了!”我在腦中呼喚著花若非的名字,但是喊了幾次這聲音都不再有回應。可是這聲音卻悉數傳到了曾木與決絕的耳中。
“主人,這花若非自從昨日就已隱去了。你可以理解成一種睡眠狀態,現在她是接受不到您的召喚的。”曾木笑嘻嘻的說著,似乎是在看我的笑話。
我心說我靠,這麼不靠譜的麼,說好的無上的力量呢?都不作數了?這就沒電了?
決絕冷哼了一聲,“靠別人終歸不如靠自己。”
我歎了一口氣,好吧!我的確不能做一輩子隻依靠別人的笨蛋。握了握拳頭,悄悄的潛到那高台的周圍。遠看時隻覺得光怪陸離,走近一看才發現這裏竟然被設置了一層厚厚的結界,細細看去,裏麵竟然人影憧憧。試著將手指探入,才發現這結界設置的雖然巧妙,但是卻奇怪的對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為什麼?”我暗暗問曾木,曾木無奈的聳聳肩,指了指我手腕上的決絕。
“少年,是你在保護我?”我突然之間有點感動。
“我隻是怕你死了,我還要重新找主人,太麻煩。”
“行了,別說了,姐姐心裏暖暖的,都懂。”我用手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的從結界處擠了進去。說實話,雖然命中注定賦予了我那麼多種身份,但是卻仍舊無法消除這人類最最基本的一種情緒。那就是恐懼。
今日雖然重明不在我的身邊,但是有決絕和曾木陪我壯膽,我也似乎信心百倍。腦袋中突然出現了陪同老虎巡山的諂媚的狐狸,狐假虎威,大抵說的就是我這樣子的了。
突然我眼中的星空瞳孔捕捉到了一隻重明鳥的蹤跡,細細看去,卻又拿不準是不是重明。但是繞情絲卻已經清晰的表明了淩霄的方位。很顯然,如果淩霄在這裏,那麼左良與重明有很大的幾率也在這裏。探其靈力波動,明顯是受了重傷。因為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纏繞著烏鴉元神的通天樹的樹枝正在做著修複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