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荷花鮮豔滿塘,眼見荷塘枯萎凋零,下雪了。
"好快啊!"我已不坐在那繾綣齋的屋簷上看熱鬧了,但是雪花仍舊從窗口飛進來,並且在我的指尖融化。"我們是三月份來的這遼城吧?"
"是的。"生苦仍舊侍立在我的身後,淡淡的答道。
"今日是月榜最後一次榜單了吧?"
"是的。"
我看著下麵仍舊密密麻麻的人群,可是卻早已不像開始那樣的興味盎然。
"咚咚咚,"有敲門聲傳來,我還伏身在窗台上百無聊賴的向下望著,並未回頭,隻聽著生苦與掌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大人,這是本店的一點點心意,還請杜小姐不嫌棄才好。"這是掌櫃的聲音。
生苦似乎接了過來什麼東西,然後輕笑道,"掌櫃的有心了。這幾個月住進來的上榜之人也不隻個數了,想必掌櫃的禮數都不能少了吧?"
那掌櫃的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似乎笑聲越大越能掩蓋住這樣尷尬的對話。但是生苦適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且刻意壓低了聲音,"掌櫃的,下個月就是總榜了,我家小姐知道你的心意,隻要得到榜首,你的所求,自是不會忘記的。"
說完那掌櫃馬上恭敬的,並且提高了音量的說道,"多謝杜小姐體恤,杜小姐請不要太過勞累,小人告辭了!"
生苦打開那個盒子看了看,就又隨手關上了。
"怎麼了?"我有些納悶。
"還是那些東西。"生苦的聲音卻很有些失望。
我回過頭來去拉開箱子,的確還是一些衣服細軟之類的東西。"每個月都送,食宿全免,知足吧!"說完,我發現這回的衣裙中間竟然夾雜了一個墨綠色的小小的瓶子。好奇的打開,裏麵竟然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我有些疑惑,聞其味道,也沒有什麼特別。
生苦掃了一眼,突然就笑了,笑中似乎戴著嘲諷。"你當他為何每個月都這般阿諛奉承?"
"你說過的啊,不就是為了我得到榜首之後會將長生之法分他一杯羹麼?"我重新舉起那隻墨綠色的小瓶子,"哦!這原來就是為了裝羹的呀!"
外麵突然就開始人聲鼎沸起來,生苦走到窗前,"發榜了,你不看了?"
我正一件一件的翻看我的新衣裳與新首飾,所以對著他搖了搖頭,對於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榜單來講,自然是麵前的這些東西更加有吸引力了。
"對了,"生苦走到我的麵前坐下,倒了杯茶水,"剩下的半個月以後就會出總榜了。因為巫不離的榜首獎勵是長生不老,所以,你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切記不要隨便離開我的視線。"
"嗯?"我有些納悶,"難道還會像宮鬥戲那樣,有人會在這半個月之內害我?"
生苦笑了笑,但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讓我覺得有些寵溺。一瞬間我的心竟然猛烈的跳動。"其實從你上榜之日開始,就一直有人在害你。"
我一愣,難道收起了靈力,也會讓自己變笨麼?但是我知道生苦不是隨便就會開這種玩笑的人,所以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暫時穩定了心神。
生苦又笑了笑,"你可知你我現在飲用的茶水之中其實都是加了慢性毒的。"他將他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又給自己續了杯。我口中的茶水已經被我咽了下去,但是眼見的他又將杯子放在了嘴邊,不知道為何,一種危機感突然衝上了腦頂,我一把搶下他手中的杯子,"你幹嘛!"
生苦還保持著一個拿著杯子的動作,見我這樣著實也嚇了一跳,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他將我手中的杯子拿走,然後拍了拍椅子,示意我坐好。
"這是一種長時間服用會讓人慢慢精神渙散變成癡呆的藥物。下毒之人要麼很小心,要麼很不方便於下毒。所以這茶中的毒物也不是每天都有。"
我也坐了下來,但是卻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什麼。
"其實,不論是這世間何種劇毒,又能傷的了你我分毫呢?"生苦笑著,將杯子的茶水一飲而盡。並且壓低了聲音,"下毒之人可能做夢都不會想到,你和我並不是人類,所以下毒這種小伎倆,對你我來講根本就是無用的。"
對哦,我自嘲的笑了,我竟然忘了我是個魔,而他是個神。
生苦突然嘴角揚起了一抹壞笑,"你,剛剛,是在擔心我喝下毒物麼?"
臉頰突然一陣發熱,我放下茶杯來到窗前,那冬日的風吹在臉上,涼涼的。"我、我隻是在擔心你若死了,就沒人保護我了!"
這日,我仍在熟睡中的時候,突然就聽到窗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我不是個賴床的人,但是這冬日裏,雖然繾綣齋的室內還算溫暖,但是古代的取暖設備再怎麼說也比不了現代。所以我隻是皺了眉頭,更加的向被子裏麵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