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宴氣得頭疼,他也實在沒話懟了,拂袖轉身:“隨你!”

他在轉身過後愣住了,院門口的門童以及值班長老衝著自己這個方向跪了一地。

南宮宴:“!!!”

什麼意思?

他似意識到什麼,抬頭向上方望去。正看到那位傳說中的九淵仙尊飄飄懸空站在那裏,微涼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雖然對方戴著麵具,南宮宴看不出對方情緒如何,頭皮卻莫名一陣發緊,腦子裏更是轟然一響,雙腿跟著一軟,衝著對方跪了下去,叩首:“仙……仙尊。”

九淵仙尊:“你是南宮宴?”

南宮宴誠惶誠恐:“是,仙尊。”

“跟本座來,本座有話問你。”九淵仙尊一抬手,南宮宴就被憑空拎了上去,再然後消失了。

墨緋晚心中一跳,看來這個九淵還沒解除對她的疑心,想要從南宮宴身上找突破口……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扔了這軀殼再死一次而已!

墨緋晚大踏步走到還跪在那裏的一眾人麵前,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不用跪了,都起來吧。”

眾人黑線。

那位值班仙師黑著臉站在身,瞪了墨緋晚一眼:“老夫還以為你直接退學了!”

墨緋晚笑嘻嘻:“哪能呢,學生如果退學豈不是就辜負杜仙師在這裏眼巴巴迎接了?”

杜長老吹胡子瞪眼:“沒大沒小,你以為本長老是迎接你的?”

“知道,知道,您是迎接九淵仙尊,但他是送我來的,迎接他和迎接我也沒什麼區別嘛。”

杜長老:“……”他難得被她這番歪理邪說給噎住了。

墨緋晚擺了擺手:“好了,好了,老……杜仙師,反正我人已經來了,您老就別再念了。麻煩您找個人給學生帶個路,送我回班級報道。”

“你自己沒長腿?還讓人給你帶路!你以為這是在你家啊?”杜仙師沒好氣。

“我失憶了。”

杜仙師驚了,上下打量她幾眼:“胡說什麼?”

“學生沒胡說,學生豈能拿這個開玩笑?我真是失憶了。”墨緋晚小臉上滿是正經。

杜仙師不信:“那你怎麼記得我是杜仙師?還認得南宮宴……”

“額,我是半失憶,記憶不全。杜仙師和南宮宴恰好是學生記得的。”

“……那你到底忘了什麼?”

墨緋晚手指輕點自己的太陽穴:“忘了很多,譬如我在哪個班,哪個宿舍,同班的學生都有誰,在學院裏學過什麼……”

杜仙師奔潰:“你這是把整個學院裏的人和事基本全忘了!”

墨緋晚嘻笑:“也沒全忘啊,這不是還記得您老人家嘛,甚至還記得南宮宴這個罪魁禍首……”

杜仙師一臉一言難盡,不想再和她廢話,喚過一名門童讓他給她帶路,讓她進去。

看她背影遠去,杜仙師一臉沉思,自言自語:“我總感覺這丫頭性子似乎變了……”

“學生也覺得她變化挺大的,學生記得她前些日子在校的時候,常常耷拉著腦袋愁雲慘霧的樣子,我聽人說她學什麼都不行,在學院待了半年,一個朋友也沒交到,獨來獨往的。連做任務也沒人願意和她組隊,每次都是師長硬性指派的。”

“這就是個無能大小姐,要不是她爹是路庭章,她又豈能進得了我們平陸學院的大門?”

“唉,誰讓她爹是我們學院的主要捐贈人呢,咱們院長總得給人家幾分薄麵吧。”

“哼,就是因為我們學院多收了幾個這種裙帶學生,在這大陸上的名次才會上不去。雖然勉強進入八強,但位列也第八,被其他七校瞧不起……明明咱們學校的師資和條件都很不錯的。”

幾名門童聚在一起談論了幾句,很顯然,路畫畫在這學院裏頗為‘有名’,連門童也知道她的部分事跡,對這種靠裙帶關係進來的學生深惡痛絕。

他們正在談論著,南宮宴又自遠處跑來了。

眾人都看到九淵仙尊把他帶走,見他回來紛紛上前打聽,想知道九淵仙尊到底有什麼事單獨和他談。

南宮宴卻不想說,虎著一張俊臉:“沒啥,就閑聊了兩句。”然後一陣風似的跑進學院了。

眾門童麵麵相覷,大家的思維都轉到了一個方向——九淵仙尊親自送路畫畫過來,顯然對她的態度別有不同,比較看重,現在又把南宮宴帶走單獨談……不會是,不會是仙尊也知道南宮宴鬧著退親的消息,親自勸他接納了路畫畫吧?

看南宮宴這表情很像耶!

眾門童感覺自己真相了,紛紛在心裏為南宮宴點了一根蠟,深深覺得一朵狗尾巴花硬向名貴花瓶中插。

眾人好一陣議論,卻沒發現在旁邊的大樹上,九淵仙尊飄飄站在那裏,正垂眸看著他們,他們的談論一字不落全落在對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