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小組的成員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按照報告的意思，賀蘭蘭全身並沒有確定是他殺的痕跡！
曹明德又戴上了他的老花眼鏡，在致死原因那頁停留略久，最後早有心理準備地說：“看來，陸野今早分析的另一種可能性不能排除了。”
“這個驗屍報告說的很明確，那道獠牙齒印是由堅如鐵、利如刀的寒冰模具造成的。”
有小組成員立刻悟到了之前的疑點：“這樣一來，那傷口伴有潰爛就說得通了。”
“而且如果用寒冰當作案工具，融化後混合著床頭那杯被撂倒的水，根本就發現不了嘛！”
“但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真的敢自己紮進去？那時候肯定很恐懼吧？”
“別忘了，那裏是瘋人院，或者說，是絕望者呆的地方。抑鬱與神經質，有時候會讓他們忽略到痛覺。”
陸野靠著木椅背，右手搭在桌麵，指尖饒有規律地輕輕敲點著。這是他思考事情時養成的習慣，改不了。
曹明德點了他名字，大家都想聽聽他的想法，等著他繼續。
陸野挺直脊背傾向桌麵：“你們先幫我找點資料，如果佐證無誤我再詳細說。”
——
平山療養院。
辦公區地窖密室。
建這裏的人並不常來，地窖裏沒有準備食物和水，困在裏麵的人已經略感口渴了。
剛才歐陽烈又去了一次入口處，不甘心地抬臂揮“錘”試了試，結果與預判一樣，使不上力。於是她不打算繼續消耗體能做無用功，還不如靜下心來思考怎麼脫困。
這間屋子深埋地底近二十米，連天窗都不能成為它的標配。最裏的牆麵有一個常年運轉的電扇，電扇之上是半米寬的通風管，通往的是療養院背陰麵一個幹槽溝。平時換氣通風隻靠這一處，所以地窖有些黴味很正常。
歐陽烈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搬來那張放置衝洗相片設備的桌台，將桌麵一應物件撩開，在上重疊了兩層板凳。
通風道雖然口窄又幽深，但是鋼板材質對於聲音的傳導性很好。如果通風口的另一端，剛好有人能聽見裏麵求救的聲響，那麼或許會引起他的注意。
歐陽烈垂眸看了眼手裏的自製鐵鏈錘，也算它有了用武之地。
嘭～
鐵鏈觸擊鋼板，清脆響聲沿著狹長鋼麵顫顫巍巍傳遞至上方。由於距離差異，新的敲擊聲疊著上一次的回音，一時間道口被起伏錯落的聲音填滿。
嘭～嘭～
歐陽烈加強了敲擊力道，意圖讓聲波傳至更遠的地方。
不知是否因為她的努力得到了老天眷顧，終於在半個小時後，通風口出現了一點異動。
“！！”
歐陽烈陡然心喜！
她停了手上的動作，將頭探進去準備發出呼救。
“有……”
但就在此時，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剛好撲在了她的臉上！
嗷～
“！！！”
“何、何物？！”
歐陽烈驟然閉眼，躲避了強烈撞擊下對眼睛的傷害。卻又……腳下一滑，板凳四落，眼看就又要仰麵摔下！
“……”
歐陽烈絕不允許踩香蕉皮的事情再次發生，從而撐著鐵錘抵在桌麵，自己騰空躍起，再轉身落足在地麵，好一個幹淨利落！
那團毛絨也在“軟著陸”女將軍白皙臉頰後躲了起來。它自己也受了驚，此時正瑟瑟發抖不敢朝外看。
歐陽烈拂去臉上的絨毛再度睜眼，眼前散落在地的一應東西顯示了剛才的混亂。
後來她回憶了通風道裏的畫麵，如果自己沒猜錯，那團毛物應該是一隻小黑貓。
她放下手裏的自製鐵錘，俯身輕喚道：“小黑球……小墨汁……小碳球？”
那黑貓縮在角落，聽著女將軍聲音的逼近。
歐陽烈雙膝磕在水泥地麵，俯下身瞧見了床底的小黑貓。
“小黑球，我不會傷害你，乖，出來幫我帶個東西出去！”
任是歐陽烈怎麼哄，小黑貓就是不肯放下戒備走出來。後來她不得不慢慢爬進床底，灰厚兩厘米的地麵頓時被歐陽烈滾走了一半。
小黑貓怎可能等著她來抓？眨眼之間，刨著四爪溜出了床底。
歐陽烈深感無語，猛地一撐手準備爬出來。但手掌觸地的瞬間，她忽的僵住，好像……摁到了什麼機關？
她謹慎地鬆開掌心，機關頃刻得到指令，一時間……
以床為中心的範圍，竟然向下下沉了兩米！
“？！”
歐陽烈爬出身來，此時小黑貓先她一步，從下沉空間露出來的樓梯口跑了出去……
原來，這是預留的出口，以前運輸大件物品就靠這個通道。歐陽烈也滿屋子找過其他出口，因為她也分析過，這些床或者桌子畢竟是大件，總是要有個輸入口運進來的。沒想到機關藏在了厚重的灰塵之下！
“我這是……找到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