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裏陸宵反複看鄧南南幫他發的消息,“你這語氣……會不會太官方了一點?”
“那又怎麼了?”鄧南南戳了戳陸宵的手機屏,“早就讓你小心點跟他們接觸,不信我的吧?看把自己作成什麼樣了。”
陸宵坐正,“那也跟梁懷鈺沒關係,又不是他撞的我,不興連坐啊。”
鄧南南不說話了,側過身半眯起眼瞅著陸宵。
陸宵被他這個眼神搞得後背發麻,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你、你看我幹嘛?”
“你不對啊,”鄧南南食指摩挲著下巴,挑了挑眉,“話裏話外這麼維護那大哥,說不得了?他在你心裏的地位是不是已經越過我了?”
陸宵沉默。
鄧南南神色一凜,活動了下指關節,“咱倆可是十幾年的交情啊陸宵,你想好了再說。”
陸宵被震懾,僵硬一笑,“當、當然還是你最重要,哈、哈……”
“但是,”陸宵磕磕巴巴又道:“但是他人真挺好的,特別熱情還幫了我很多,我……我確實也挺喜歡他的……”
“你還喜歡他?!”鄧南南彈起來,捏住陸宵的胳膊,“看看你自己的手吧,這可是他的好兄弟幹的,要真毀了你都沒地哭,你還喜歡他,清醒點吧。”
陸宵神色淡了淡,“其實不全怪王隨。”
他緩緩靠向椅背,額頭抵到車窗上,眼睛望向窗外的虛空,“我當時有點暈血,本來狀態也不好。”
鄧南南一頓,渾身的氣焰都在這一刻凍結起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
他從小和陸宵一起長大,怕血是一回事,但他知道陸宵最抗拒的其實談論這件事本身。
鄧南南縮回座位裏,選擇緘口不言。
半晌他轉過頭,陸宵靠在車窗上,臉色蒼白微闔著眼,像睡著了。
之後的幾天陸宵都請了假在家休息,手傷了,本來要給後媽當生日的禮物的觀音像被暫時擱置,說好要給梁懷鈺做的小東西也暫時不能開始。
就連想讓梁懷鈺來當模特的畢業設計,也隻能暫時放到腦子裏想想,一時間,陸宵竟然沒有一件事能做了,成天無所事事躺在床上發呆。
梁懷鈺倒是一天三頓一頓不落的讓人送營養餐來,自己卻忙得腳不沾地見不到人。
陸宵趴在窗沿看外麵花園裏的蝴蝶,春天來了,天氣那麼好,連蝴蝶都有事做就他隻能待在家裏。
梁懷鈺那個傻逼也過分,說好了要帶他去健身房玩,結果現在一句都不提,怎麼舍不得把腹肌給他看嗎?
陸宵又趴了會兒,實在無聊得厲害,氣鼓鼓點開梁懷鈺的對話框。
他單手打字不方便,就把手機卡在窗戶槽裏,下巴搭在窗台上給梁懷鈺發語音:你在忙嗎?
梁懷鈺很忙。
這幾天他都在跟團隊做一個新程序,宿舍已經好幾天沒回過了,反正陸宵也請假,好像沒什麼特別吸引他回去的東西。
收到消息,梁懷鈺第一時間點開聽,陸宵不知在哪兒發的,周圍一片寂靜,他聲音又輕又軟黏黏糊糊,像在嘟著嘴說話,撒嬌問他忙不忙。
短短兩秒的語音差點把梁懷鈺骨頭都聽酥了,手指在鍵盤上按出一排亂碼。
他立刻起身出門到走廊上,一個電話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