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陣陣蟬鳴,熱風拂過山林,蟬鳴更甚,顯得聒噪。偶爾傳出不知名鳥兒的清脆鳴叫,倒讓這山林靜了一瞬。
淩小初在一個草垛後麵悠悠轉醒,醒來時猶豫是側著身的,朦朧中看見自己的一雙手變得如三四歲孩童一般,瘦小,還有點兒黑。
“哎,咋又夢到小時候了。”淩小初鬱悶的想著,“一點都不想夢到!就不能讓我好好的夢一回和高富帥愉快地玩耍嗎???”
翻了個身,滿腦子都是富婆迎娶一麵包帥氣小哥哥的粉色泡泡,準備換這個夢做做。眯了一會兒,發現腦袋越來越清醒,眼皮快要自己睜開了,不行!我就要夢帥哥!又翻身,強行把眼睛死死閉著,然後,越清醒了好嗎!凸(艸皿艸)!
沒法兒繼續睡了,淩小初翻身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歎了口氣,望著眼前的油菜地發呆。
“菜地!?油菜地!誰把我從我的小公寓扔到這裏來了?!”淩小初驚了一瞬,“不對,我一定是還在夢裏。”於是,淩小初又倒下去了,隻聽“哎呦!”一聲,淩小初又起來了。因為倒下去的時候用力過猛,淩小初砸到了草垛子下麵的一小塊梆硬的土塊,土塊周圍都是已經幹枯的雜草,這些都是原本地裏長的雜草,被勤勞的農民伯伯□□扔到草垛子下的。
“這不是夢嗎???”淩小初坐在原地,苦大仇深的抱著腦殼冥思苦想。
想起來自己咬牙流血的打拚了十幾年才真正穩定下來,交房這天正好是周末,當原房主的代理人把鑰匙放到自己手心裏的那一刻,淩小初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看著代理人進了電梯,淩小初把門一關,靠著門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這一哭就是兩個多小時,記事起所有的恨和痛苦,也不知道能否就這樣像決堤的淚水一樣流盡揮發不再。
大學畢業後就斬斷了跟家裏的聯係,除了不定時去銀行給家裏彙一筆錢(雖然親生父母待自己不好,但好歹把自己養大供自己讀完了大學),淩小初不曾給家裏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信息,因為大學期間打過幾次電話,電話那頭要麼是硬邦邦的一句“沒錢”,要麼就是一通謾罵。逃離了那個地獄一樣的家,如今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吧。於是,淩小初麻溜的把放在門口的行李搬了進來。淩小初是個節儉的人,在出租屋的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都搬了過來,其實東西也不多,一個夠三至四個人的電飯鍋(鍋大一點還能煲個湯)、一個電熱水壺、一床棉被、兩套換洗的三件套、兩個大小不一的盆(分別用來洗臉和洗衣服),外加一個大桶和一些衣物衣架,另外就是一些衣架、碗筷、油鹽醬醋、菜板和洗菜盆之類,但沒有鞋架、衣櫃,更沒有冰箱,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窮!鞋子就四雙,一雙洗澡穿的涼拖,一雙白色的平底涼鞋,一雙小白鞋以及一雙黑色高幫帆布鞋,就這四雙鞋,雖然已經磨損了不少,但還能再穿個一年半載。倒不是淩小初對自己吝嗇,而是為了這套小公寓的首付幾乎掏空了她所有的積蓄。
記得剛進入美淩凱盛的時候,自己的工資是全公司最低的,試用期月薪3500元,試用期為3個月,轉正之後月薪4500元,包五險一金,不包住,但包中餐,部分崗位包兩餐。淩小初當時除了看上凱盛規模不大,遠離鬧市,且員工加起來也就五十來號人,而且一般模具公司女孩子很少,畢竟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其次是因為看上凱盛包餐福利才投的簡曆,因為這樣自己經濟上的壓力就會小很多,另外工廠附近的房子雖然簡陋,但價格低廉。3500元的工資,除掉每月700元的房租,水費是按每月10塊錢收取,也不管用多少,就是電費比較貴,一塊錢一度,淩小初按水電每月200元來算,那麼自己還有2600元的剩餘,這比自己在y省每月2000多一點的月薪來說真的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