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微微一偏頭,就看見一白衣勝雪的男子從門外踱步進來,盡管他眉頭微蹙,也是好看的緊,唯一奇怪的,便是他的額頭上居然長了一個突起,奇異卻並不難看。
“白澤上神?”
九歌試探著開口,心裏確是篤定了此人就是那小仙娥嘴裏的白澤上神。
“正是。”白澤點點頭,“吾乃白澤,乃是娘娘座下神獸,真身亦喚作白澤,是九歌你的坐騎。”
果然如此。
“你不必喚我上神,我是當不得你這一句上神的。這些日子你先在這島上修養,待過些日子,咱們便回昆侖山去。”白澤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突然拍手笑道,“早年間,咱們一直住在昆侖山上的,你還曾在西王母娘娘座下聽道了三千年,將西王母那昆侖鏡都誆走了。”
這人突然笑什麼。
九歌盯著他的眉眼,扯嘴笑了笑,似是有點印象,可是頭昏昏沉沉,又好疼。
她竟從來不知,睡一覺還能睡出這種毛病來,端是真的叫她煩躁。
還有那些奇怪的對話,偏叫她半分頭緒也摸不著。
“我瞧著你精神不大好,你還是先好生歇著吧,待舒坦點了便打磨一下記憶。”白澤見她始終懨懨的,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道。
“我記憶裏,總有一個紅衣服的姑娘,花兒般好看。你知道她是誰嗎?”九歌搖搖頭,“我說不上累不累,我隻是被這些雜亂無章的記憶搞得煩躁。”
白澤一下愣住了,他當然知道那是誰。
“我不認識,九歌你熟識的神仙們,好像沒有愛穿紅衣的。”
“我好像同她很熟悉。”九歌看他麵上的表情好像不似作假,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你大概是記錯了吧。”白澤想了想,解釋道,“咱們神仙大部分都喜歡飄逸些淺一些的衣袍,這樣才能顯得出一副好氣度。”
他又補充道:“當然也有喜歡黑啊紫啊這種的,不過很少。”
這麼一說,好像有些道理。
九歌點頭:“許是我記岔了吧。”
白澤長舒了口氣,緩緩道:“我還是去一趟普陀山討一捧淨水。那水旁的不說,打磨元靈很是管用。於你這幾日理順記憶也是有天大的益處的。”
“勞煩了。”她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大抵是感謝吧。
“隻一點你千萬記得,莫要出這結界。”白澤最後囑咐道。
九歌瞥了他一眼,一手撐著腦袋,點點頭。他這話說的沒什麼不妥之處,可她就覺得不甚舒服,好像叫人管住了一般。
待白澤走後,九歌便捏了個訣換了身衣裳,變了根束帶攏起頭發便赤腳往門外走去。
出了門她便覺得明亮的厲害,屋內光線昏沉,甚至有些幽微,屋外日光透過門前參天梧桐枝椏間隙灑落在地上形成點點光斑,伴著些微的落葉輕聲碎吟,縱是日光尚好,整個院子也氤氳在繚繚的霧氣中。
真是好生奇怪,光線如此明亮的地方竟還有霧,也不知是如何辦到的。
想到此處,九歌隨手攔了個路過的小仙娥,見她麵露驚慌,九歌有些懵:“你怎的了,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倒是這樣一副驚慌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