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寧帝有些局促,許久沒穿過這種“鮮嫩”的衣裳了,但又沉醉於兒子難得的親近,忍不住依言照做。

自從貴妃離世以後,開寧帝便很少來看肖似貴妃的燕星衍,隻有在繁忙的公務空暇中才能想起這個曾經看著長大的兒子。

燕星衍卻多年如一日熊性不改,隻要瞬間便能讓開寧帝找回了收拾兒子的感覺。

一無所知的燕星衍瘋狂輸出彩虹屁,一頓猛誇,開寧帝終於展顏舒心,悉數欣然笑納。

縱然如此開寧帝也沒忘詢問:“怎麼突然弄出這麼多衣服?沈記繡坊準備上新衣?以前你也不關心繡坊的產業發展,可是有什麼事?”

燕星衍摸了摸鼻子,一開始不過是想看看殷知寒店裏的衣服能賣出什麼花樣,所以跟風定了些衣服準備拿回來看看的,沒想到這姑娘確實有兩把刷子,就連他都喜歡非常,忍不住和自家父皇炫耀分享而已。

不過這種隱秘難言的複雜情緒就不用和父皇分享了,燕星衍索性點頭稱是,“是啊,這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新衣樣式,我拿回來研究研究,也與時俱進,跟上京城百姓們的喜好。”

說的冠冕堂皇煞有其事的樣子,就跟他以前會關心自己產業的生意似的。

開寧帝又不是不知道燕星衍什麼性子,聞言好笑地點了點燕星衍,卻又沒戳破燕星衍的假話。

殷知寒在京城開的店是賣什麼的,開寧帝不久前才從慎商司總使那裏聽說,起初是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想起來便心中暗自失笑。

某個念頭卻更加堅定了幾分。

燕星衍糊弄過這一茬便轉移了話題,“父皇這幾日可還在為鄭侍郎稟報的事情發愁?”

開寧帝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不是因為燕星衍提起不該提的話題,“朕也不是將黎民百姓生計不放在心上之人,不過是今年確實算是災年,各地澇旱頻發,實在應接不暇,沒有顧及罷了。更何況這處理災情,安置災民,哪樣不需要時間和銀錢?”

燕星衍眉心一跳,麵色如常:“父皇就是太憂慮過重了,您是帝王至尊,這些事情隻要發號施令便是,您要人手有人手,要銀子有兒臣,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開寧帝哂笑,“哪有盡讓你掏銀子的道理?”

您老人家叫我掏的次數還少了?燕星衍一副無所謂的敗家子神色,“這有什麼,兒子的不就是您的?再說了,這些銀子留在那裏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交給父皇您拿去做點正經事。”

開寧帝默然未拒,覺得燕星衍說的話也沒什麼問題。

從燕星衍這裏卷走了銀子,自然還要給他補償,“過幾日的夏花宴,你記得去。”

夏花宴?

燕星衍聽過這宴會,無非就是各家小姐公子千金聚在一塊,名為聚會實為相看的宴會罷了。

這種聚會,大多是些姻緣困難的人參加,燕星衍自認還沒有淪落到這種地步吧?

“父皇,不用了,兒臣對這些宴會不感興趣。”燕星衍推辭。

“星衍。”開寧帝麵色冷淡下來,“父皇不想逼你。”

“不過去湊湊熱鬧也是不錯的。”燕星衍立刻改口,“多謝父皇替兒臣考慮!”

轉瞬間,父子倆又是一派和樂融融。

夏花宴其實並不如燕星衍以為的那般是“撿垃圾”的,特別是在開寧帝放出風聲說今年六皇子殿下也會參與後,無數千金貴女更是趨之若鶩,盯上了燕星衍這塊“唐僧肉”。

即使大家都知道燕星衍脾氣不好,性格惡劣,可是他是皇子且有錢啊。

盡管燕星衍這個皇子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存在感,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沒個一官半職在身,更無母族助力,但他是個皇子且有錢啊。

身份尊貴,條件優渥,看上去還沒有什麼儲位紛爭的危險,可不就是一塊肥肉,令人眼饞?

於是乎,家中有適齡女兒的朝臣難得不約而同的對自家女兒說:“沒事,你去玩吧。”

萬一就和六皇子看對眼了呢?

京城的貴女們與宮中皇子交集並不算多,到了這種時候也顧不上其他,紛紛在自己的交際小圈子裏打聽這位皇子的性格喜好。

真是名副其實的皇子選妃。

好在還是有人慧眼識人,非常有先見之明地請來的救兵,這才免於夏花宴變得走向離奇。

“知寒真是太感謝你了,這種無聊的宴會,要不是我爹逼著,根本就不想來。”蕭溪朵嘟嘟囔囔很是不滿,手裏緊緊抱著殷知寒的胳膊不放,很是慶幸自己成功結識了殷知寒。

蕭溪朵從前入宮次數不少,有次在禦花園裏玩耍時,剛好碰到燕星衍摘了蕭溪朵自己偷偷養了很久的花,蕭溪朵也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嬌嬌女,見狀哪裏忍得下去?

當即和燕星衍吵了起來。

燕星衍莫名其妙,這種在禦花園裏的花,又不是你家的,我摘我的花,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