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寒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起身,臉上帶出幾分焦急之色。

“他們現在在哪?”殷知寒又問了一遍。

“就在府裏,老夫人和殷公子都在隔壁院子裏。”青玉氣虛不已。

殷老夫人年紀大了,沒有精力整日守在殷知寒身邊,殷沉商本就體弱,又是男子,不方便照顧殷知寒。

殷老夫人索性找曹嬸要了殷知寒隔壁院子居住,就為了方便近距離了解殷知寒的情況。

連日趕路許久,兩人的身體都不算太好,一路都比不過是強撐著罷了,如今終於見到了殷知寒,雖說殷知寒狀態並不算太好,但也算平安無事。

可算是放下心神,鬆了口氣,不久前才歇息下來。

青玉也是見殷知寒醒來,高興過頭,全然忘了知會隔壁院子一聲。

殷知寒不知道青玉沒說完的話,一聽兩人都在隔壁院裏,立時轉身想要出去,正準備走時,動作一頓,想了想,轉身找出麵紗遮住口鼻。

雲州瘟疫目前的傳播途徑還未下定論,殷知寒也不知道哪種防疫才是正確的,隻好能做到的盡量做到,隻為安心一些。

殷老夫人並不知道殷知寒的想法,相比於殷沉商而言,早年也算走南闖北的殷老夫人對這樣匆忙的趕路還算適應良好,小憩了一陣,便慢慢恢複過來。

見殷知寒出現,還沒來得及高興殷知寒的醒來,就發現殷知寒帶著麵紗?

“你臉怎麼了?”殷老夫人一愣。

不久前她才去殷知寒房裏看過殷知寒,昏睡時的殷知寒除了麵色有些不佳以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怎麼這才多久,連麵紗都帶上了?

殷知寒急匆匆過來,見殷老夫人似乎並無大礙,鬆了口氣。

“知寒無事,祖母您感覺怎麼樣?身體可還堅持的住?”殷知寒是真的被嚇到了,當時知道殷老夫人他們奔赴雲州時或許確實有感動在其中,但更多的是止不住的擔憂。

雲州的情況並不樂觀,殷知寒沒有信心能在這種情況下保護好他們。

“我能有什麼事?趕路而已。倒是你,說是無事?那你帶著麵紗做什麼?”殷老夫人眼神銳利。

“雲州現在瘟疫橫行,祖母還是小心為是。”殷知寒摸了摸麵紗,叮囑殷老夫人,“這段時間祖母就待在曹家吧,深居簡出別見生人。”

說著,殷知寒一頓,“哥哥呢?哥哥在哪?”

“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用擔心我。”殷老夫人沉穩鎮靜,“沉商還在休息,也沒什麼事,你就放心吧。”

殷知寒點頭,仔細詢問了一番兩人的身體情況,確保兩人確實沒什麼其他問題才終於鬆了口氣。

這麼敏感的時間點,殷知寒也不敢請大夫來給他們查看,畢竟大夫緊缺,又在麵對瘟疫的前端。

“祖母你們是如何進城的?”殷知寒鬆了口氣後,突然想到。

明明燕星衍都已經將雲州封城了,為何祖母他們還能入城?

殷老夫人感慨起來,“說來還多虧了你”

殷知寒:“???”

多虧了我?

“你交好的那位蕭家大小姐,在我們臨走時借給了四個得力助手,其中有位叫做含星的姑娘十分擅長醫術,守城衛看在含星姑娘的份上,一並將我們放了進來。”殷老夫人欣慰,出門在外,良好的人際關係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內容呐。

殷知寒萬萬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在裏麵,她還能說什麼呢?

木然點了點頭,殷知寒沒再說其他,轉頭詢問殷老夫人外間自雲州水患以後發生的種種事來。

沒過多久,殷沉商也從一旁房間出來,見殷知寒好生生坐著與殷老夫人聊天,臉上一喜。

“知寒?!你醒了?”

殷知寒打量了殷沉商幾眼,見殷沉商狀態確實看上去還算不錯,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人沒有事,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但殷知寒高興的太早了。

殷家人的到來,徹底將殷知寒鎖在了曹府裏。

一旦殷知寒表示想要出去,便會遭到各種攔截圍堵,哪怕殷知寒想著我偷偷出去,不被他們發現,卻還是攔不住青玉寸步不離的跟隨。

想走?沒門。

殷知寒就這樣被關在曹家,幾天都出不了門。

牽掛著外間沸沸揚揚的瘟疫,卻又因著一牆之隔難以了解牆外的訊息。

到了第三天,殷知寒實在是忍不住了,鋌而走險,用了最笨的辦法。

夜幕低垂,萬籟俱靜。

燕星衍才寫完今天的呈報係到鴿子腿上放飛,轉身鬆了口氣,正準備洗漱歇息時,卻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大喇喇坐在桌旁,自然而然地給自己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