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洲東衝了進去。
一眼就看到了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的甘景明。
“啊啊啊!”
“混蛋啊!”
“他媽的是哪個狗日的幹的!”
“秦時將軍令!”
“西周宗周鍾!”
“這兩樣可還沒修複呢,居然就沒了!”
“他媽的殘件也偷!”
“老子日他全家!”
甘景明癱坐在地上,嘴裏罵罵咧咧,眼裏淚水不止。
對他來說,文物大於天,更要大於自己的命!
秦時將軍令。
西周宗周鍾。
這是放眼整個華夏都堪稱鳳毛麟角的文物,甚至目前還隻是殘件。
本來還等著陸洲東施展那鬼手天工的修複手法,來將其修補完全。
可打死他也沒想到,這兩樣難得的文物,居然被盜墓賊給偷了去了!
這簡直要了他的命啊!
“文物被盜,那河底豈不是……”
陸洲東這句話一出來,正鬼哭狼嚎的甘景明瞬間也止住了哭嚎。
接著猛地一拍大腿,麻溜的站了起來,一臉慌張的邊往帳篷口跑邊衝著陸洲東叫道:“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壓根就不用甘景明催促,當這個念頭響起的瞬間,陸洲東便已經轉身衝出了帳篷。
來到不遠處的黃河之畔,陸洲東腳步一頓,身子輕輕的僵了一下。
這時候,甘景明也已經衝了過來。
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轟鳴聲若滾滾奔雷,震耳欲聾。
甘景明見陸洲東沒動靜,湊到其耳朵邊,用盡全身力氣嘶聲大喊:“陸小子!都這時候了!你小子還發什麼愣啊!”
陸洲東的雙眸死死的盯著河麵,臉色陰沉如水,道:“此地格局已經徹底消散,已經有人下去過了!”
甘景明腦袋“嗡”的一聲,難以置信的叫道:“你說什麼?!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然而,他並沒有得到陸洲東的回應。
等再看向陸洲東的時候,卻隻看到了一道黑影,縱身一躍。
“臥槽!”
“陸小子!”
“你他媽不要命了!”
甘景明心頭一跳,感覺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
這個混小子,居然就這麼跳下水了!
這黃河之水如此湍急,且泥沙渾濁,不穿戴潛水裝備,下去就是送死啊!
你小子以為自己是人家撈屍匠嗎!
“嘩啦啦啦……”
溫熱的軀體,瞬間被冰冷的黃沙泥水包裹,透心的冰冷侵蝕著陸洲東。
他根本聽不到甘景明的喊聲,能夠感受到的,隻有那已經灌滿耳朵的黃沙泥水刺痛耳膜的洶湧之聲。
渾身衣衫瞬間便被河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
焦急讓他壓根就沒有脫衣服的心思,就這麼憋了一口氣,然後縱身一躍。
渾濁的黃河之水,讓他根本沒辦法睜開雙眼。
隻要一睜眼,無數泥沙便衝擊而來,雙眼仿佛被千萬根細針刺痛一般。
看不到,那就隻能靠感覺在這水中摸索前行。
黃河之水湍急無比,就好像是無數個高壓水槍在往外噴水一樣,巨大的阻力讓陸洲東寸進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