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去世為止,一直擔任專司治水的官職,甚至為乾、嘉兩朝時期的黃河安瀾都有重要貢獻。”
“你祖上一生廉潔,甚至死前有言,後世不得立祠。”
“死後衣冠入黃河,一生無愧於天地。”
聽到這裏。
在場之人已經全部都自覺站了起來。
麵色肅靜。
清官廉吏,無論何朝何代,都讓人發自內心的尊敬。
蘭正陽早已經聽得癡呆。
直到陸洲東停下話音五分鍾後,這才緩過神來。
轉過頭,攥住老爹的胳膊,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問道:“爹,他說的,是真的?”
“嗯。”
“咱們,真的是清官之後?”
“嗯!”
“老天!我們蘭家居然還有這麼光輝的祖上!”
“可是爹,你怎麼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啊!”
蘭根生搖頭歎息:“咱們這一脈,早就被逐出蘭家,自族譜上除名,無顏提起。”
蘭正陽雙手一鬆,怔怔地說:“怎麼會這樣?”
陸洲東踱著步子,輕聲說道:“那個年代,士農工商,商是最底層。”
“你這一脈的直係祖上不好好利用家族官脈,好好從政,卻跑去經營飯館。”
“這在那個年代,尤其是以蘭家而言,是一件難以啟齒的羞事。”
“如此一來,自然要被逐出蘭家,削去族譜。”
蘭正陽嘖了嘖嘴:“幹嘛要這麼折騰,真是可惜了!”
啪!
蘭根生上去就是一巴掌,瞪著眼罵道:“臭小子,怎麼說你祖上呢?”
陸洲東淡淡一笑,道:“棄士從商,我想應該是有些緣由的。”
蘭根生歎了口氣:“唉,若是好好的,我這一脈的祖上也不會去從商。”
說著朝著頭頂拱了拱手,然後才說道:“老祖宗他老人家一生清正廉明,的確值得歌頌,但清官一年到頭才幾個錢?”
“那麼一大家子人,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口肉。”
“從政吃不飽飯啊……”
“我這一脈的祖上也是沒辦法,這才跑去經商。”
說到這裏,蘭根生情緒有些激動,大聲說道:
“可縱然被削去族譜,逐出家族,我祖上依舊沒忘記自己是蘭家人!”
“這素亭堂的招牌,就是憑證!”
陸洲東點了點頭,重重說道:“蘭弟錫,字龐章,號素亭!”
“飯館以老祖宗名號命名,你這一脈祖上孝心,天地可鑒!”
啪啦!
蘭根生激動的把椅子都踢翻了。
快步上前,顫抖著伸出手,死死的攥著陸洲東的手。
“陸老板,你……你怎麼會對我蘭家如此清楚?”
“這些天看書時,有幸看到。”
“晉省清朝史上十三位清官廉吏,我都知道。”
蘭根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再次問了一遍。
“陸老板,你真的隻是來收廢品的?”
陸洲東重重點了點頭。
蘭根生張了張嘴,但再沒說出一個字來。
最後,陸洲東裝了一車廢品離開。
蘭根生背著手,目送陸洲東離開的目光沉重不已。
“爹,你真的相信陸老板隻是為了收廢品嗎?”蘭正陽問道。
“當然不會。”蘭根生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以後素亭堂的生意,我繼續親自接手。”
蘭正陽點了點頭。
他明白,老爹這是為了等陸老板的再次到來。
出了美食一條街。
崔燦陽和淩霜終於忍不住了。
“東哥,你這是幹嘛呢?”
“就是,姓陸的,你到底想幹嘛啊?”
陸洲東慢悠悠的蹬著三輪車,嘴角微微一揚。
“溫水煮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