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這事,可大可小,病的重了,因此喪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衛蓁看著窩在車廂內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孩,心裏止不住的擔憂,但眼下隻能用帕子沾著壺裏的涼水給葉瑜降溫,然後再三催促鄭遠快些趕車。
顧著車上有個病人,回去的時候一路顛簸、快馬加鞭,緊趕慢趕地到了涼州,把人送進了醫館。
醫館大堂內,不見大夫,隻有一個小夥計閑閑地守著抓藥的櫃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揮動著手中撣子除灰。
聽到動靜,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需衛蓁多說些什麼,他扔下撣子一路小跑去裏屋找大夫了。
鄭遠把葉瑜放在了旁邊的簡易竹床上,大夫也出來了。
須發皆白的老大夫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給葉瑜診脈,然後又用手背試了試額頭溫度,接著撐開她的眼皮,看瞳孔變化。
“大夫,她怎麼樣了?”葉瑾聲音細弱,充滿對回答的期待與恐懼。
大夫也沒讓他們等太久,直言:“脈燥疾,尺膚熱甚,是溫病。先用藥,一個時辰之後再看。”
說完,帶著徒弟去藥櫃處開方抓藥了。
抓好的藥直接由徒弟去後院煎好了端來,葉瑾接過,親手給葉瑜喂了藥。
葉瑜意識不清,好在吞咽的本能還在,用藥的過程算是順當。
一個時辰過去了,老大夫過來重複先前把脈、試溫的流程。
“好在病人底子不錯,已無大礙,開了藥就可以回去了。藥需連用七天,早晚服用,切記不可吹風。”
旁邊的徒弟適時遞上幾包已經分好的藥,交到鄭遠手裏。
趁鄭遠結賬的功夫,衛蓁上前摸了摸葉瑜的額頭,還是很熱,呼出的氣息都是灼意,不過比送來時要好一點兒,看來確實已經穩定了。
結過賬,鄭遠將葉瑜抱上馬車後,葉瑾也緊跟著上去了。
得了空鄭遠問道:“夫人,這下去哪兒?”
“西郊宅邸。”
剛在醫館時,衛蓁就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安排這兩個小家夥,帶去侯府必是不可能的,徒惹人非議。倒是西郊大宅,後院她安排好了用處,可前麵的兩個小院兒還是空的,家具什麼的也都有,日用品差些,等會兒過去的路上買齊就是。
況且這倆是她預定的瓷器師傅,沒有比那裏更合適的住處了。
送葉瑾和葉瑜過去收拾妥當後,衛蓁想了想,暫時把紅袖留在這裏了。葉瑾畢竟是男孩,照顧葉瑜多有不便,過幾日招兩個婢女,再把紅袖喚回去。
臨走時,葉瑾叫住了她,那雙怯生生地眼睛盯著衛蓁良久。
他的雙唇抿地死緊,卻始終吐不出一個字來。
是謝意,是坦誠,或是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那些激蕩的情緒化在了衛蓁淺淺的笑容裏。
“這一路上已經很累了吧,先回去,有什麼話過幾日再說。”
之後的兩天,衛蓁被動閑了下來。
老夫人的生辰越來越近了,而她要做的東西還差一大截,這可不行!
衛蓁細細捋了一下待做的事,突然想到,現在燒瓷還有些困難,但可以先練泥啊,後院裏大量的瓷石還堆在角落沒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