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衛蓁遣人去把汪居凡找來了。
之前這邊的宅子定下後,她又讓他去尋一間合適的鋪子,這些時日,想來應是已經裝修好了,隻需把這些瓷器運去擺上,不日就能開業了。
汪居凡到後,看到放了滿地的精致瓷器,眼睛都直了,驚豔與讚歎幾乎要從中溢了出來。
他再三確認,不敢相信此等珍貴器具是否真能讓他放在鋪子裏售賣。
衛蓁也反複回應,最終被問到不耐,直接打發他把東西拉走。
然後,她叫來鄭遠,讓他去安排些人手,順帶去找個人。
大半個月前,衛蓁一行人在田間見到一個小孩手裏拿著白色石塊,那是石英石,也是之後要用到的原料。
當時還說過兩天就去尋那孩子,讓他給帶路,沒想到拖了這麼久。
鄭遠也在場,還記得小孩兒說他家就住在旁邊的村子裏,石英礦應該也不遠。此事簡單,這一半天就能辦好。
這邊事務一切妥當,衛蓁就準備先離開了。
昨個兒惦記著開窯,她睡得晚了,回去得小憩一會兒。
提格是位出身於大宛的客商,他有一隻自己的商隊,日常活動就是在大周、匈奴、大宛等幾個國家來往,買賣貨物。
不久前,他往涼州城運了一批烏孫特產的葡萄酒,很快就被這裏人的搶購一空了。
這裏的百姓不富裕,但總有些富人願意花大價錢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這就夠讓他狠狠賺上一筆了。
現下他懷揣著大筆銀兩,卻在街頭來回徘徊,不知道該買些什麼帶回去,好再賺一筆差價。
大周所產的物品中,最受西域各國貴族歡迎的無非就是絲綢、茶葉和陶瓷器。
其中,他最屬意的莫過於茶葉,與其他兩個價值相當,但占空間小,一趟就可以運回好些,不過現在已經十月初了,過了新茶上市的季節,秋茶產量不穩定,與他同樣企圖的行商還有好多,競爭太過激烈,隻怕價格虛高。
果然,還是絲綢或者瓷器嗎?
提格正在細細思考,餘光處閃過了一抹棕色的影子,他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
與他錯身而過的那人高鼻深目,一頭棕色的長發鬆鬆紮起,攏在腦後,是阿裏木。
與提格一樣,他也是個客商。
客商之間也是有競爭的,提格心念一動,躲在了柱子後麵,看看阿裏木要去往哪家店。
一路尾隨,隻見阿裏木走到了一家裝修素雅的店鋪前,臨進門時,還往四周環視一圈,很是機警。
有問題!
提格挑眉,隨之他也走到這裏,抬頭望著上方嶄新的牌匾——緣古閣。
店鋪的名字很陌生,他不是第一次來這條街,看來這是家新店。
沒忘記正事,他放輕手腳走到店鋪門側麵,想要看看阿裏木在買些什麼。
這一眼看去,提格直接睜大了眼睛,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緣古閣大堂
自打從西郊把瓷器運回後,汪居凡便一步不離的守在這裏,唯恐有人一個不小心,就碰碎了這些珍貴的瓷器。
雖然開業兩天了,還沒什麼人光顧。
開業初期,生意冷清也是情有可原。另一個原因就是店鋪的位置不太好,主街道暫時沒有閑置的鋪子,他這家店在離主街道兩條街遠的一個角落裏。
不過他早已打定主意,夫人如此信任他,願意把寶貴的瓷器店交給他來打理,那麼,他汪某人就是竭盡全力也要把緣古閣的名聲打出去,給夫人多掙得幾分利。
思緒翻騰之時,有人進來了。
汪居凡轉身一看,這人有些眼熟。
“掌櫃的,我湊了三千兩,你便宜一些,這些我都要了!”
來人正是阿裏木,他先前誤入此店,便深深地被架子上的瓷器吸引住了,奈何當時身上銀兩不夠,他急忙趕回商隊把手上的貨物銷了,又找副隊借了些,這才勉強夠用,不過要拿下全部的瓷器,還是有些吃力的。
他堅信,哪怕這一趟用光了身上的銀兩也無妨,這般前無古人又精美無比的瓷器,隻要運往西域諸國,一定會令當地貴族趨之若鶩,瘋狂不已,足以讓他一夜暴富。
“你想全要,那不可能。”
汪居凡笑意和善,吐出的話卻冷酷不已,直接打破了阿裏木的美夢。
“這……按市價來,這也差不多夠了。”
“我這裏的瓷器比市麵上的不知要高出幾個等級,你想按市價買?做夢!”
……
“我要了,我有錢!”
討價還價中,有一人急火火地衝了進來。
他手舉錢袋,直奔汪居凡,正是跟隨阿裏木前來的提格。
門外的提格視線觸及到兩人身後的多寶閣時,心髒止不住地顫動。
這般剔透瑩潤的瓷器,比他以往見過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該用珍寶稱呼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