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翰用看財報的冷靜說:“他不是很在乎我。”
占有欲是淪陷的第一步,隻要對方對他表現出吃醋、在乎、想獨占的念頭,他就知道,穩了。
但繆存沒有。
他甚至還拿他打賭!
關映濤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眼見著他臉上微沉眸光晦暗,一瞬間連周遭氣息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這一圈兒的都是聰明人,聰明人就是擅長另類思路解題,“你別不是反被他給玩了吧!”
駱明翰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眼前浮現繆存懵懂天真的模樣,他本能地為他辯護:“他很單純。”
所有人:“……”
栽了。
開什麼玩笑,在金融男眼裏,這世界上就沒有純潔的東西,最純的隻有錢,別的都是不懷好意都是另有所圖,讓一金融男發自真心認為某個人很純,那隻能說……這個人著實有點東西。
“你知道吧,”說話的人高深莫測,“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駱明翰:“……”
“讓你覺得他純,隻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讓你覺得他特別愛你,非你不可,第三步,當你這麼覺著時,他又開始跟你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你時而覺得他特愛你,時而又覺得他一點都不在乎你,你一下子覺得把他抓得特牢,一下子又覺得他馬上就要飛走了,是吧?”
駱明翰:“……”
媽的,簡直準到丟臉。
駱明翰臉上陰晴不定,關映濤痛心疾首拍拍他肩,“行了啥也別說了,這波是針尖對麥芒,棋逢對手了屬於是!”
駱明翰不信邪,繆存一定隻是太單純,沒談過戀愛,又還小,不過堪堪十九歲的年紀,能懂什麼情愛?還是小孩子心性。
關映濤想起什麼:“上次我去你內辦公室,看你那反應就不太對勁,你屋裏是不是就藏著他呢?”
“是他。”
“怪不得我說聊起洛洛跟席霄寒,你神色那麼不得勁,原來是怕他聽到了,”關映濤嘿嘿一笑,有種壞事得逞看熱鬧的心境,“我走後你好一頓哄吧?是不是氣死了?”
不提還好,提了,駱明翰神色變幻莫測,關映濤一錯眼,煙都被他掐滅了。
那看來是大鬧了一通。關映濤很懂地安慰他,給他倒酒:“沒事兒,你那些前任,哪個沒為席霄寒吃過醋發過瘋?這都正常,誰讓你裝的那麼對人家念念不忘呢?多哄哄,多送點禮物就好了,反正你也不來真的,讓他鬧唄,再鬧,扔床上操一頓準服。”
駱明翰抿著唇一言不發,沉沉地深呼吸後,他似乎是用了極大的修為才克製住自己的怒氣和陰沉,繼而說出了真相:“他裝作沒聽到,一滴醋都沒吃,一個問題都沒問。”
關映濤嘴裏的煙都掉了。
駱明翰仰起脖子,將一杯白蘭地一飲而盡。
“寶貝兒,”關映濤震驚過後樂了,“你別是遇上個殺豬盤了。”
要是駱明翰真被個純純的殺豬盤給宰了,那得在金融圈經典詠流傳最起碼五十年。
駱明翰站起身,將沙發上的外套拎起反手搭在肩上,“我心裏有數。”
越過混亂的卡座,關映濤的聲音在震耳的音效中老媽子樣地喊著:“咱可悠著點啊!該晾晾,該冷冷!”
囉嗦得煩人。
駱明翰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摸出煙點上。
但是關映濤這個人又世俗又低級,卻實打實是個人精,他這句話是對的——
該晾的,就還得晾一晾。
他不能總是這麼熱烈的攻勢。
司機早已將車開到門口,短短幾步路,駱明翰已經做好思慮下好決定。
“回家,還是去大學城?”司機這樣問。
他知道他的老板已經有兩天沒見過那個繆存了,猜想他會在深夜去大學城找他。
駱明翰閉目養神,淡淡地說:“回家。”
他決定晾繆存幾天,不聞不問,不問候,不打擾,不想念。
到什麼時候為止?到繆存主動來找他為止。
他不知道,繆存正是在這個深夜一聲不吭地徑自登上了飛往西雙版納的飛機。等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一條微信一個電話,忍不住找上門去時,門把上都他媽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