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教室是安靜的。
尤其是一年級C組。
司葵也樂得清靜地跳上窗台躺下拿著那本從來學校到現在都沒有翻動的言情小說,她不喜歡看言情,不過來學校不帶一本書也實在是不像話,在那個房間裏她找不到一本看上去像課本的書,就隻能拎來一本小說濫竽充數了,睡覺的時候順便還可以用來墊墊胳膊。
看了兩三頁也就沒了興致,把書往臉上一搭,又閉目養神了起來。
一邊的伊武深司拿出運動服站起來走到司葵麵前,輕輕地蓋在了司葵的身上,嘴裏小聲地碎碎念著,“老是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睡覺,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怎麼辦,每次還穿的這麼少,睡在這裏是會感冒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小孩子一樣,連便當都不帶,以前還會在食堂裏吃,現在連食堂也不去了,就吃麵包。營養怎麼跟得上去,可是我的便當你又不吃……”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聲,他沒表情的臉,輕輕地笑了,如碎裂的一片片陽光,安安靜靜,沉沉的。
他又坐了回去,繼續寫筆記,字跡工整,有些需要注重的地方,他還一一用紅筆或是各種彩色的筆描出來。
司葵在校裙下露出的一截白白的腿變得暖和一點的時候,風輕柔柔地吹動著,發絲在臉上一動一動的,癢癢的,就這麼半睡半醒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要上課,教室裏的人似乎很是照顧她,人很多,但是說話的聲音很小聲。
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摸摸小腿,感覺還有一片的溫度,自覺地看向坐在那裏看書的伊武深司,眼神友好了很多。從四邊射過來的目光還是如上午那樣,司葵也如上午自顧自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帶著她那本言情小說往桌上一擺,繼續睡覺。
上課時間在窗台上睡覺不是好學生的作為,在桌子上睡覺不打鼾不流口水不說夢話不夢遊才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來這具身體的威信尚在,還是因為旁邊這位碎碎念君的原因,司葵從上午的課一直到下午放學,都睡得很舒服,熱的時候會有風自動送來,冷的時候風就會被阻隔,除了換一下手臂和姿勢,司葵是趴在桌上不動的。
社團活動開始的時候,司葵就醒來了,朝在慢吞吞收拾書包的伊武深司友好地笑了笑,就把言情小說給塞回了背包,剛走到教室門,就看到一女生朝她撲了過來,抓住她的手,大叫,“手塚同學,這周你一定要把社團表交上來,你已經拖了半年多了。現在填還來得及,不然就沒有學分了。”
學分?社團活動?半年多?由於該女生說得太快,對日語還不是特別熟悉適應期都還沒過的司葵隻能抓住隻字片語,在這幾個詞中,她就明白了兩件事,第一這個自她來學校唯一和她說過話的女生是班長,也隻有班長才會如此的勇者無畏了;第二就是她這個身體竟然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活動,就連社團表都沒有交上去,難道她想靠著自己成績的強大優勢直接拚上大學嗎?還是她準備不上大學了。
“手塚同學。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呀!”班長已經欲哭無淚了,從上個學期一直到這個學期,每次找手塚葵,她都會受到冷遇,這次更鬱悶,竟然直接裝沒有聽見。她這個班長怎麼就當得這麼沒有威嚴。
司葵點點頭,說,“再給我一張表吧。明天交給你。”
“啊。”班長驚喜地大叫著,從書中拿出一張表交給了司葵,馬上就走了。
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表格,司葵就把它給對折起來夾緊了小說裏,又不是填了表就一定要去參加社團活動,司葵如此想著甩著馬尾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