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冰冷的湖水,寒冷刺骨,汙水灌進口鼻,衛糖驚慌失措,試圖掙紮,但手臂和雙腿卻像雕塑一樣凝固下來,下沉時呼吸加快,肺裏開始進水,發不出任何聲音。如果沒人發現,很快就會死亡。
吸進的水像熔岩一樣在肺和胃裏灼燒,並持續燃燒了很長時間。恐懼的窒息感襲來。
衛糖突然死死的抓住一個人,顯然這人力氣不大,差點被衛糖拖進水裏,瀕死的人力氣巨大,救人者幾乎快脫力了,才將人從水中拉上來,劇烈咳嗽後變暈了。
再醒來時,發現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從迷惑到驚慌失色,衛糖想起來自己溺水了,一陣狂喜,是慶幸自己沒死。
“這是哪?這錦被、古代的裝置,是被舍友惡搞了嗎?”衛糖現在喉嚨依舊脹痛,無法出聲,也無法下床,睜著無辜的雙眸,眼球轉動,四處探查。
一位錦衣少年都進來,皺眉盯著衛糖瞧了一會兒,衛糖目露疑惑與詢問,還將身體往後退了一點,少年隨即便出去,帶著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徑直走向衛糖,詢問、號脈,檢查口耳鼻舌。
詢問了許多,這位老人,好似郎中,皺眉沉思,恭謹稟報。
“四殿下,衛公子他並無大礙,隻是得了離魂之症,失憶了,在熟悉的地方住著,慢慢就會恢複了,微臣開幾服藥,讓衛公子服下即刻。”
衛糖聽得雲裏霧裏,什麼離魂?
少年看著衛糖這幅忽而迷糊,忽而興奮,呆傻的模樣點了點頭,甚是可憐,“你好好休養。”衛糖更疑惑了,這看可憐癡兒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又隻剩衛糖一人,衛糖整理了思緒,想到了最不可能的可能:
穿書了,還是自己喜歡的大大的書,因為原文中對於男主的描寫是這樣:
“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年,一雙靈眸絕朗,天資精耀,瞳孔淺淡,團團冰鏡吐清輝,今夜何如昨夜時,偏偏是桃花眼,含著三分情,剩下的七分冷漠疏離,眉毛濃密,是好看的形狀,膚色白皙,唇色也很淡,總是束著高馬尾,著一身深色係簡單衣袍,無容臭、玉佩之物,身段筆直,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
這般美人,衛糖記得清晰,當少年一出場,衛糖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花了幾天時間確認、消化這個“不可能”。
衛糖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他要幫助男主赫連綦,讓他不要黑化,成為一個陽光的社會主義好青年。衛糖美滋滋的想著,未來的路,他和赫連綦會一直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笑得像個二傻子,赫連綦瞧著沉默。
衛糖在養身體這段時日,接觸男主,發現他的情況比想象的還要棘手,畢竟是十四歲的少年了,衛糖錯過了他的童年,赫連綦每次被刁難,責罵,看著他緊握的雙拳,挺直倔強卻孤獨的背影,衛糖可心疼了。
可自己又能怎麼樣,衝出去替他報仇嗎?然後再像廢物一樣被人扔進池塘裏,差點淹死,還要赫連綦來救?衛糖替他委屈不滿,深感自己的無能為力,可是前途仍然光明,隻要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衛糖撇撇嘴,拿了冷了的飯菜走進去,眼睛紅紅的,聲音有點哭腔,“殿下,今日的飯菜還是冷的,已經連續三日了,他們真的好過分!”
赫連綦放下手中的書,“哭了?既然受不住,就走。”
近乎無機質、無溫度的眼神盯著衛糖。
衛糖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我不怕的,我是不會走的,我就是覺得他們太過分了,趨炎附勢。”
“怎麼?替我打抱不平?”赫連綦似笑非笑。
“最近你怎麼不像避瘟神一樣遠離我了,反倒是處處替我著想,但還是一如既往的矯情。”
衛糖鼓起臉頰,像隻生氣的倉鼠,“如果我存心遠離你,就不會為殿下去打架了,還有,我這不是矯情,是他們有眼無珠,沒有給我們應有的待遇。”
其實衛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扔進池子裏,就撒謊騙一下,還能賺點好感度。
衛糖振振有詞,赫連綦的眼神卻突然讓他慌了,“我說的有錯嗎?”
更是委屈了。
“你不是衛糖,他那沉默寡言的性子和你完全不同,更別說替本殿下出頭了,不跑去跟隨赫連褚那一群人算是良心發現了!”
衛糖感覺自己像是獵物,被危險的狩獵者盯上了,怎麼會這麼快就暴露了,鬼知道原來的衛糖會是這樣的性格,可赫連綦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詐我。
算了,先表忠心,再想想辦法。
“殿下,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了,許多事都想開了,殿下是救我命的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衛糖一臉誠懇,仿佛赫連綦不信,他就會以死明誌。
…………
一陣沉默過後。
“是嗎?那你就記住這救命之恩。”赫連綦終於開了金口。
衛糖腿都軟了,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