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第二十二章(1 / 2)

他這話說的。

便是桑縈明知他慣會戲弄自己,仍是有些臉熱。

二人說話這麼會功夫,席間便已經現出幾分劍拔弩張之勢。

不僅那位江天十七盟的少主不豫,在場眾人多數都對浣溪山莊這種略有些跋扈的行徑不服不忿,隻是沒人敢出頭。

眼見這位王少盟主強出頭,隱隱讓那些牆頭草勢力有依附之意,陸庭深冷哼一聲。

“王小公子這是不願了?那便請出手吧。”

陸庭深帶著些譏嘲,似笑非笑地盯著宴席下首的眾人。

“莊主倒是真威風,但不知您這釜底抽薪之計,離了山莊,這江湖上買不買你的麵子,如蒼雲劍派、天歸劍宗那般的門戶,又受不受您這散功的毒。”

那王少宗主陰側側問這麼一句,刹時便靜了下來。

陸庭深麵色陰沉如水,片刻後他緩緩笑了。

“諸位與其在這說這些杞人憂天的話,倒不如為自己想想。眼下連那大名鼎鼎的破雲劍都受製於魔教之手,便是天歸劍宗,如今隻怕也是焦頭爛額,諸位皆是當世豪傑,但不知有幾人能坦然麵對魔教肆虐?”

桑縈心中一震,這還是她離開師門以來,頭一遭從讓人耳朵裏聽到師父的消息,隻是眼下並不是她隨便說話的場合,沒法細問。

不僅她震慟,在場的人皆是訥訥。

破雲劍之名,誰人不知?

那可是天歸劍宗的活招牌,如今有名有姓的這家祖師爺,那家的開山鼻祖,往前推個十年,一個兩個可都被林驚風劍風震懾地隻會裝孫子。

他們這些人,便是全上,也不夠人家揮一劍的。

陸庭深這消息放出來,一時之間,驚得眾人皆是不止如何開口。

陳頤抬手,虛虛攬到桑縈身後,他順勢靠過來,低聲道:“別走神。”

桑縈壓了壓心底的焦急情緒。

師父失蹤月餘,半點音訊都沒有,想是有人趁人之危,困住了師父,但多半沒有生命危險,如今來看,八成也是魔教的手筆。

魔教中人近來頻繁現世,死於魔教標誌性的卿心之毒的人,已不下百人,藥王穀褚穀主提到,師父似是也中了卿心之毒,這便對上了。

這事急不得。

她定了定神,握緊的手微鬆。

“陸莊主方才說,破雲劍林前輩如今在魔教手中,可是真的?”陳頤就著方才虛攬著桑縈的姿勢,出言問道。

陸庭深對旁人頗有幾分居高臨下,但對上陳頤,倒還真有些笑模樣。

“多半是真的,林驚風與魔教中人交過手,似是也中了毒,後來與我兒交手後遁走,便不見了蹤跡,犬子後去核查,在林驚風最後失蹤的林間,也有魔教的蹤跡。”

魔教善於隱匿行蹤,世人近兩年聽聞魔教的事跡,多是哪門哪戶死了人,還從未有人能追蹤到魔教中人行蹤的。

這陸庭深竟說他兒子發現了魔教的行蹤,而且還打敗了破雲劍,若不是陸庭深大言不慚在這空口吹噓,隻怕這位破雲劍便是不死,也是重傷之軀,凶多吉少。

不過倘若陸庭深這兒子當真有這般能耐,如今的浣溪山莊聲勢也不算小,追隨趨附也不算辱沒自家的名頭了。

何況眼下武功又使不出來,半條命都捏在人家手裏,哪有自己選擇的份呢?

思及至此,在場這些人便心思活絡起來,有的人麵露沉吟,拿起陸庭深讓人送上的玉牌打量。

陸庭深滿意一笑,他稍頓片刻,複又說道:“今日成盟之後,登記造冊,逢年節皆有相送,持山莊玉牌者,若魔教敢來造次,山莊定會相護。”

話已經說得這般直白,桑縈知道今日這同盟多半是成了,她悄眼打量陳頤,見他仍是那副含笑模樣,心裏也忍不住思量。

這個同盟斷沒有將皇室圈攏進來的道理,這些人受陸庭深脅迫,但陳頤的人卻並未中這散功的毒,許是覺著陳頤沒有功夫不足為慮,又或者陸庭深有些別的安排,今日這番言辭並沒有什麼涉及皇室的言論。

但這同盟,總歸對皇家談不上有利,陳頤這會老神在在的,若非是有後手,便是瞧不上這個同盟的戰力。

桑縈想了想,低聲道:“殿下當真坐視不理?”

陳頤單手虛攬在她後背,另一手把玩著紫檀木珠串,聞言笑笑,“他這同盟,無非是為了針對天歸劍宗,與我有何相幹呢?”

他麵上帶著了然的笑意,似是看穿了桑縈心裏的想法,繼續說道:“天歸劍宗的名門之後,也想使借刀殺人這種不甚正大光明的計策了?”

“如殿下這般光風霽月的人,尚且沒法做到事事周全,何況是我一個孤女呢?”桑縈輕聲道。

“縈縈對我評價倒是很高,可惜——”陳頤麵露憾色,一副歎息模樣。

“可惜晏清實在是談不上什麼光風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