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井之下,白色的神逐漸嶄露了原本的形態。
白王的形態神聖而邪惡,妖豔且莊嚴。白王本身的形象就是一身純白祥瑞,卻滿懷著對人類和世界的蔑視,它擺動著尾部,即將騰空而起。
赫爾佐格本來是在等待著自己被吞噬撕裂的時刻,帶著最後的怨毒仇恨,希望神將這一部分也一同收走,然後代為實現。
可他等了很久,隻感受到了身體上的新生蛻變,凡血不朽,變得如同環流全身的燦金皇血。
雖然不用死是好事,但這不科學。
“邦達列夫的論斷有問題?”赫爾佐格疑惑,很快這種疑惑被狂喜衝垮,仿佛毀於蟻穴的千裏之堤。
黑天鵝港有一項研究曾經寫著,“神在蘇醒的時候,萬臣來朝,萬民臣服,盛大的天象將為神的複蘇獻禮,火焰如同禮炮燦爛輝煌——神的寶藏將會占據容器的意識,將之變為真正的自己。”
可他等了這麼久,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身為人的欲念還在,那些想要的財寶、權力和女人,統統都深埋於心中,隨時都能像鬼一樣爬出來吞噬掉整個世界。
如今他已經有了這樣的資本,龍王的力量,將整個世界都當成食物的權力!
早知道這樣簡單,他根本不需要犧牲繪梨衣,他可以直接坐上王座,留下那個完整的美麗娃娃作為嬪妃。
想到這種小遺憾,赫爾佐格心中就充滿了憤怒。
還有不久之前他所遭遇的一切,那兩個莫名闖入的愚蠢之人,差點將他的計劃全盤毀掉。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它低沉咆哮,聲音帶著神的意誌先行傳達給了這個世界。閃電如雨般傾瀉,轟鳴於世人耳中的狂雷驚醒了所有沉思的思緒。
已經沒有人能從天空上看出這究竟是晝或是夜了。
暴雨更大,天河倒懸,一掛星河向地麵傾吐了神無盡的憤怒,似乎要把整片星空都擠幹,連著一同破碎的星辰碎片全部朝地麵揮霍王的旨意。
暴風更強,白王乘風而起,禦風而行。白色的長尾悠然神往般神遊遊弋,在空中掀起一層層的激波。僅僅是一甩尾,騰空而起的身體速度已經超越了聲音。
如今的世界之景,應該說是歸一末日或者元始太初。
月亮已經滲出了鮮紅之血,太陽亮到極致,成為了完全的白色。
強烈的紅與白在暗沉的天色中尤其刺眼,彼此色調強烈衝突。紅血如瀑,白絹如織,在天的兩端盡頭朝著地麵鋪下,朝著神的蘇醒之地鋪開了窮盡世間漫漫長路的地毯,是為王之駕臨鋪路。
此等庸俗凡世,神何以落足?
唯有星光洗煉,日月輝照,將一切不從不敬之物完全滌蕩,化腐朽為神奇,化平凡為輝煌。日光和月光凝固如彩色耀石,為王之行鋪就道路。
“降臨吧,偉大的時代!”赫爾佐格以神的身體咆哮。
他看見了地水風火四種元素的顏色,滅世之景在他背後爆發,如同為真神的洗禮。
他揮手,沉寂的火山為王而高呼,群山匍匐顫抖。他嘶吼,颶風和海嘯就開始清洗這個世界,將不忠之臣全部處決於浩劫。
整個世界都在為他而存在,為他而歡呼,赫爾佐格感覺這才是偉大存在該有的禮遇。
一架星神戰鬥機勉強以犧牲穩定性換來的超機動性追上了他的軌跡,在駕駛艙中,赫爾佐格看見了一張覺得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的麵孔。
經過微妙的嬉戲,他將彈藥庫打空的戰鬥機擊墜向地麵,卻沒有去確認它是否真的墜地,其中的駕駛員是否真的身殞。
他所喜愛的小花實在是太多了,而以後,隻將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