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殘破之軀(1 / 2)

“隻要你幫父王擔了此事,等以後父王一定會讓你回來的。”

“含遠,父王求你了。”

盛光十二年,新帝登基,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將自己的第四子貶去甘州。

其因是他欲謀逆。

“都三年了,你真的安心待在這裏?”說話之人聲音很輕,臉上略顯一絲憂愁。

那人旁邊坐著一人,麵色白淨,穿著也很樸素:“不知道,或許這輩子都在這裏了吧。”此人就是三年前被貶的謝蘊,表字含遠。

譚懌將手裏的兩個花球扔給院子裏的兩個小孩:“含遠,你原本可以張揚肆意的。”想當初,誰人不知謝含遠啊。

可就一夕之間,他背上了謀逆之罪,當今聖上的速度很快,快到他們都沒來得及去深究就被貶來此處了。

從那以後高高在上的謝四郎消失了,連帶著謝含遠也消失在了閾都。

謝蘊嘴角掛著笑容,也將手裏的花球探出衣袖招著院子裏的孩童,這孩童是管家的,平時沒事就被喚來在眼前晃,也就隻有此時他才能拋卻那些煩心之事:“沒有那回事。”

“要下雨了。”譚懌看著遠去低壓的黑雲眉頭緊皺,一下雨謝蘊的腿就開始疼。

謝蘊將腿上的毯子又折了一層:“嗯,你也該回去了。”他的手在不停的摸著膝蓋部位,還沒下雨就又隱隱的疼了,這殘破的身子越發的不行了。

當年,他的這雙腿是被他父王生生敲斷的。他還記得是他父王登基後找他的那天,那是他這一生最痛苦的一天,他母親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又被最敬重的父王敲斷了腿,噬骨的疼他這輩子都不會忘掉。

他父王高高在上,表情疏離的看著癱在地上的自己:“要怪就怪你的生母,但凡你母親身份高貴些朕也不會選你擋箭的。”

“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那我這個秀才的臉要往哪裏放?”譚懌說著雙手扶上謝蘊坐著的那個木質輪椅推著往裏屋走。

“謝謝你,這麼多年了,我身邊隻剩你了。”謝蘊雙手扶著兩邊,聲音一點都不急。

譚懌笑了起來:“所以說,還是我好吧!”

“嗯。”謝蘊被譚懌扶上床,然後吃力的將鞋脫掉。

譚懌看到也沒有管,他將輪椅推著放在床邊謝蘊能夠到的地方,謝蘊之前就很要強,可現在連脫鞋都這麼吃力,他心裏該有多難過啊!

譚懌:“那個,一會兒我讓小行給你打盆水,泡一泡,能緩解疼痛。”

謝蘊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本書已經開始研磨:“好。”他對譚懌的謝謝說的太多了,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這些偽膩之詞。

“給朕滾,滾啊!”安誠帝看著自己腳邊的一群奴才吼道。

跪著的太監丫鬟聽到安誠帝這麼說就匐著身子出去了,一旁站著的大太監常樂看了一眼安誠帝:“陛下,要不找人查查?”

安誠帝:“查?怎麼查?讓他們查出朕當初也是用這種辦法要了先帝的命?”

常樂一下跪在安誠帝腳邊:“陛下可以讓那位回來,他現在是眾矢之地,回來隻能靠著陛下您,借著他的手將那些想要害您的人一網除盡。到時候有事他可以繼續幫您背著,反正他都已經幹過那謀逆之事了,也不差眼下這一兩件。”常樂說完垂著頭。

安誠帝陷入沉默,要是常樂不說他都要忘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呢!

三年了,不知他現下如何了。

此時皇後寢宮,隻剩陳皇後和大皇子謝晟璋兩人。

謝晟璋:“母後,真的沒事嗎?”

“你先回去,讓本宮好好想想”皇後揉著自己的鬢角,她以為這事兒會萬無一失的,可

謝晟璋還想說什麼就看到陳皇後的眼神立馬站起身:“那兒臣先退下了。”

陳皇後盯著前麵的畫像手磨著茶杯,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啊?

安誠帝寫完後招了招手:“你將這詔書送去甘州,然後找人將老四要回來的消息散出去。”

那人著一身青衫,跪著接了安誠帝手裏的詔書:“是。”

山雨來時前最後的寂靜,整個國都都靜悄悄的,一場蓄謀已久的秋雨將要來臨,天邊壓著黑雲,一瞬間,刮起的大風夾雜了晚來的秋雨,不一會兒雨積在官道上,騎馬離開的青衫人被這場雨擋在了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