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其實覺得自己還好，他隻是在隱隱約約地看到有很多的鬼怪，圍繞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逼問著他，問他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顧衡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這些人明明就不是他殺的。
他就沒殺過人！
這時，他背後忽然有佛光浮現而出，佛光凝聚成了明澈老和尚的模樣。
老和尚張口便道：“我佛慈悲，此非他之罪過，還請各位有緣眾生隨我回寺裏好生修行去吧，這位施主會幫助你們追查凶手的。”
一眾小鬼沐浴到了佛光，也是有了佛性和慧根，此時都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齊聲念了句佛號，憑空消失不見了。
顧衡也有了一絲頓悟，老和尚的身形似是淡了幾分，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此乃天道之意，殿下無須過於介懷。”說罷，他凝聚而成的身形就散作了金光，重新彙聚在顧衡的背部圖案上，隻是顏色黯淡了許多。
顧衡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恢複了清明，眼裏的世界也終於正常了。
顧衡怔怔地望向謝知玄，說道：“我看到了好多怨魂，好像是……”
謝知玄懂他的意思，點頭道：“應該是那個侍衛的家人。”
顧衡默然無語。
院子裏，數十條人命，無一活口。
顧衡不忍再看了，“我們走吧。”
謝知玄略感愧疚：“是我的錯，沒有考慮到這一塊兒。”
顧衡搖搖頭：“不關你的事，意圖謀反，就當誅九族。”
二人回到巷子裏，謝知玄忽地打了個口哨，像是在傳遞什麼消息。
來人一襲青衣蒙麵，來到二人麵前行了一禮，轉頭對謝知玄說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謝知玄指著那處院子說道：“裏麵死了人，就先交給你了，找大理寺來查吧，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我。”
來人回道：“好的，大人。”
眼見顧衡的神情還是有些萎靡不振的，謝知玄便送他回到府上休息，然後以去大理寺借調卷宗為由先行離去了。
……
稍早些時候。
西宮，未央殿。
西宮是後妃們居住的寢殿區，位於乾明宮北側。主殿就是皇後的寢宮，未央殿。
而太子李湛，此時就在這未央殿上。
李湛在殿上恭敬行禮，朗聲道：“兒臣拜見母後。”
隻見一豔麗女子從殿後上了前來，她身著深紅色金緞宮袍，綴琉璃小珠的袍腳軟軟墜地，摩挲有聲。頭戴各種鑲金掛飾，盡顯雍容華貴。不過衣衫略不整潔，仿佛是剛睡醒一般。
此女子正是當朝皇後，呂氏。
呂氏方才三十歲出頭，尚還算年輕，長相也算貌美。這番打扮下來，一姿一勢盡顯魅惑。
眼見這副皇後這副模樣，李湛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頭。
“啪。”
呂皇後在李湛麵前站定，還未待李湛開口，隻聽“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李湛的臉上。
呂皇後怒聲罵道：“廢物。”
李湛似是被打蒙了，用手捂著臉，眼神裏帶著驚恐，卻是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