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有點私信非信,“拿五十兩來。”
我接過銀子放在懷中,“老先生且湊過來。”
胡雪岩聽後,向我一拱手,“小公子看來麵善,倒不像那江湖行騙之人。如此事真是這樣,我胡雪岩定當後報!”
“啊,老先生便是那紅頂商人胡雪岩?”我故作驚訝的問道。
胡雪岩點了點頭。
“失敬失敬,老先生頗有範蠡遺風。如此,這夢賣與你,真乃上天注定。”我拱手作揖道。
胡雪岩將我送出店外,還與我拱手作禮。
陳風都看呆了。
我向陳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換個地方說話。
“拿去,五十兩。”我將銀子遞給陳風說道。“以後莫要再說我隻出未進。”
陳風驚訝的看著我,“如何得來?”
我將剛剛胡慶餘堂中之事告訴陳風,陳風杵杖長笑,“胡兄這招搖撞騙之術倒是極為高深,不過,你與那紅頂商人最後,到底說了什麼?”
我拍了拍陳風的肩膀,湊到他耳邊:“我告訴他,你不去做,自有人去做,南方之事必成,先生不必多憂。”
陳風往後一退:“你怎知,胡公在四處為左將軍籌措軍餉?”
我看了一眼陳風:“這胡公如何發家,你不知?”
陳風沒在應聲。
是啊,胡雪岩靠著左宗棠,慢慢到了今天的位置,現左宗棠收複新疆,令其籌餉,無論再多胡雪岩也要籌來。
他需要的其實不是一個夢,而是一個足以讓他放心的解釋。一個不讓他白白費力費財的解釋。
“走吧,瘸子。我們回客棧牽馬。”我朝前走去。
在陳風心中,對我必然更加好奇了。
我與陳風行至眠江樓,“瘸子,我們回去看看那黑衣人。”
陳風隨我一起上樓。
打開逍遙室的門,我與陳風都愣了。
圖蘭台坐在凳子上,右手卻是已斷,鮮血凝結在斷袖上。
床上,柳幼南閉目而躺。
見我們進來,圖蘭台站起身來。
“陳郎中!”圖蘭台單膝跪地。
“圖..圖蘭台,這是何故?”陳風指著他的斷臂問。
“早上我醒來。便回家中準備向齊佳大人複命,不料家中卻進了大批刺客,我便拚死護衛。齊佳..齊佳大人不幸殞命,我拚斷一隻手臂,才將小姐救了出來。”圖蘭台一字一頓的說道,眼角已盡是淚珠。
“光天化日之下,也有刺客?”我的聲音中充滿了疑問。
“想必,這位就是胡公子。”圖蘭台衝我低頭行禮,“照那些刺客對府宅相熟程度,應是昨夜就潛伏在家中。”
“昨夜就在家中,何以今日行刺?”我繼續問道。
“這..這..圖蘭台不知。”圖蘭台聲音明顯小了下去。
“陳風,他在說謊,你可記得你與我所說,那七香散,聞之便昏迷至少十二個時辰,這圖蘭台何以蘇醒?”我看著陳風道。
“未必。”陳風走到圖蘭台身邊,蹲下身嗅了一嗅,“你可服過官桂?”
“陳...陳郎中何以得知..前幾日小人腹中不適,便服了。”圖蘭台說道。
陳風將竹杖一收,“這便對了,若服官桂,抵我這七香散有奇效,體質好者,半日即可醒來。”
我疑惑的看著陳風,卻也驚歎這中醫相克相生之道。
“陳郎中,我有一事相求。”圖蘭台說道。
陳風看著圖蘭台。
“煩請陳郎中幫我照顧小姐。”圖蘭台低頭說道,“齊佳大人之死,我必查清,再此之前,請陳郎中念在與齊佳大人之交情,護小姐無恙!”
我看著床上的柳幼南,問圖蘭台:“你已斷臂,如何去查?”
“斷一臂我還餘一臂,兩臂皆斷我還有雙腳。”圖蘭台如此回到。
“陳郎中,此事交於你我最放心,大恩大德,圖蘭台來世再報!”說罷,便從窗台縱身而下。
那可有三丈多高啊,我衝到窗台往下看去,已然沒有了圖蘭台身影。
我轉過身,看著陳風,“他真的沒有嫌疑?”
陳風往凳子上一坐,“齊佳府上之人,皆為愚忠之人,哪怕是這世上都反了,齊佳府上之人,也不會反。”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似平靜的水中,到底還有多大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