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母連忙答好,聽那語氣是想問舒逸為什麼突然提起舊事的,但還是沒有再提起,又跟舒逸聊了一會兒家常就掛了電話。
舒逸握著手機緊緊的抿起嘴唇,當年他回老家出櫃的時候父母隻知道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但當時舒逸為了保護陸一航,從始至終就沒有提過“陸一航”這三個字。
等到後來接到舒父病危的消息,回到老家後怕惹舒父生氣,舒逸更是沒有再提過任何關於陸一航的事,也就是說,舒父舒母都知道自己曾經有個同性的愛人,但他們從來就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叫什麼。
舒逸把手機放下,剛才他說起陸一航,舒母的反應明明是知道是誰的,母子連心,那種避諱憂心的語氣舒逸太了解。
中午的時候陸一舟給舒逸送了飯過來,舒逸把手機還給陸一舟,啞聲道:“哥……幫我,幫我訂一張去新加坡的機票吧。”
陸一舟了然一笑,點了點頭。
舒逸恢複的很快,第二天的時候就開始陪在陸一航的病房了,陸一航現在胸腹都被綁的結結實實的,舒逸總怕陸一航不小心再傷著哪,一行一動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就怕陸一航的哪根肋骨再移位。
舒逸自己先試了試水溫,把被子遞到陸一航嘴邊,陸一航喝了半杯水,笑了下:“我傷的真值,還能讓你這麼照顧我。”
舒逸沒說話,拿過一個蘋果慢慢的削皮,陸一航昨天做了最後一次的閉式引流,恢複的很好,醫生也說了照著這樣看最多再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到底是年輕,這麼嚴重的傷也能好的這麼快。
舒逸心裏想著陸一舟給他訂的機票,估計可以等到陸一航出院。
五天後陸一航出院,舒逸和陸一舟一起送陸一航回了家,陸一航如今一個人住,陸一舟看出舒逸不放心,笑了下:“我這幾天也住在這。”
舒逸這才安心,陸一航聞言看向舒逸,疑道:“你不是說陪我麼?”
舒逸點點頭:“嗯。”
陸一舟扶著陸一航躺好,舒逸看了看一塵不染的廚房歎氣,出去買了大米,蔬菜,油鹽醬醋,又問陸一航想吃什麼,陸一航想了想道:“還想吃羊蠍子,哥你給我做吧。”
舒逸點了點頭笑:“好。”
陸一航送舒逸出來,把護照和機票遞給舒逸,低聲勸:“去吧,他要是鬧有我呢,這幾天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舒逸抿了下嘴唇,啞了聲音:“別……別讓他吃羊肉,對傷口不好。”
……
舒母見到舒逸一點也不意外,隻是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讓媽去接你……先進來。”
舒母如今已經從舒逸的小姨家裏搬出來了,自己在新加坡南部買了棟小房子,舒逸還是頭一回來這邊的房子,進了家門看了看,笑了:“這倒是安靜。”
“離著我工作的地方也近,方便。”
舒逸有點意外:“找工作了?”
舒母笑了下,切了菠蘿給舒逸吃:“不能整天在家裏,你小姨也一直勸我,人總得往前看……”
舒逸心裏沒來由的一陣難受,舒母看著舒逸的神色歎息:“你跟陸一航……到底是又在一起了,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說,所以我想著來問問你。”舒逸眼睛紅了,“媽……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吧?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是陸一航的,我從來沒說過……”
舒母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道:“那天你給我打電話我就料著你會來問我,算了……要是你爸知道這些年都沒再找別人,估計也會讓我告訴你……”
舒逸心裏砰砰跳動起來,果然,他們都知道。
舒母看著舒逸,淡淡道:“我當然知道他……剛回新加坡的頭一年陸一航聯係過我,他問你好不好,問能不能見你一麵,我告訴他不能,他就沒再說別的,隻要了一張你的照片……”
“之後……每年都會聯係一次我,問問我你的事,再求我給一張你那一年的照片,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每年都要換號碼麼,每次他聯係我後我都會換號,但第二年他還是能打過來……“
舒逸看著舒母幾乎不相信自己聽見的:“他……他怎麼會聯係你?”
舒母偏過頭去,聲音有些喑啞:“我們早就見過,你畢業那年,實習那會兒,他來找過我們……正好是你離家出走,去北京找他的那幾天,你們當時正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