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但不答應行嗎?舒父用他自己的命把陸一航逼在了絕路上,把事情明明白白的攤在他麵前,他拿著舒逸來威脅陸一航,拿著陸一航最寶貝的人來威脅他。

陸一航不能沒有舒逸,但他更不能讓舒逸受這樣的罪。

陸一航頭一回懂得什麼是心如刀絞,陸一航閉了閉眼,點了點頭。

舒父歎了口氣:“我沒多少日子了,照看小逸也就這幾天了,別怪我心狠,以後的事我也得交代下,我已經告訴他媽媽了,等我死以後,如果你忘了答應我的事,把今天的話告訴了小逸……那她會直接回新加坡,再也不見小逸,到時候小逸沒了爸爸,你要是再糾纏他,他就會再沒了媽媽,你要是忍心,也能這樣。”

陸一航心裏僅存的僥幸被舒父點破。

陸一航還太年輕,在比他多經曆了三十年人生閱曆的舒父麵前太過脆弱,他越愛舒逸就越沒法心狠,舒父拿準了陸一航的七寸,斬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陸一航抹去了眼中的淚珠,點點頭:“行。”

一個“行”字說出來,陸一航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也失去了他深愛了三年的愛人。

舒父問陸一航還想要什麼,陸一航想了想啞聲說想去舒逸的屋裏待會兒,舒父沉默了會兒答應了。

陸一航上了二樓進了舒逸的臥室,將屋裏的每一寸每一寸,每一分每一分都撫摸了一遍,舒逸小時候得的獎狀,演講賽得的獎杯,三好學生證書,吃幹脆麵攢的水滸英雄卡片,按鍵被磨花了的手柄遊戲機……

陸一航坐在床上捂著臉,這是他的舒逸從小長大的地方,這是他們未曾相識的那些年歲裏的舒逸待過的地方,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

陸一航拿起包來下了樓走了,他的時間不多,還有一些要去的地方。

陸一航記得舒逸說過他是從聖瑪利亞醫院出生的,早產,當時的情況很危險,還是當時的一個護士長給舒母輸了血才保住了命撐住了生出了舒逸。

陸一航找到那個醫院,陸一航在醫院大廳裏看了半天找著了那位護士的照片,谘詢的時候才知道這位白衣天使已經在去年就退休了,前台小護士說她有時候還過來,醫院有按時的體檢,陸一航點點頭拿了個信封給那小護士,讓她回來給鄒大夫,說畢轉身走了,小護士們一邊竊竊的議論著陸一航一邊忍不住把信封打開了,登時嚇了一跳,裏麵一遝子紅鈔,還有一張紙,寫著幾個字:二十二年前,謝謝您救了他。

陸一航出了醫院又去了舒逸總是念叨的小學,學校放假了,陸一航進了學校在操場上慢慢的走了一圈。

從學校出來於陸一航打車去了花鼓街,這一天的陰曆是十六,他記得舒逸說過,他們這的花鼓街上逢三六九的日子是廟會,很熱鬧。

大四上半年的時候陸一航提過好幾次要去畢業旅行的事,參考學長們的意見製定了好幾條的路線跟舒逸說,但都被舒逸駁回了。

“去歐洲?你也太奢侈了……”舒逸得意的笑笑,“留著那錢回來開公司,咱們就去我們家那旅遊,你還沒去過吧?景色不比國外差。”

那時候舒逸一門心思的都是畢業後兩人一起創業的事,隻有那一年,舒逸一張CD,一本雜誌,一場電影票都沒買過,那時候舒逸在盡全力的攢錢為他們以後的日子鋪路,怎麼會舍得讓陸一航浪費錢讓自己去國外奢侈。

陸一航眼眶發紅,原本要和舒逸一起做的事,現在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要走一遍,陸一航喝幹淨了舒逸跟他提過很多次的甜湯,出了盛屋的門,心想,這也算是畢業旅行了吧。

那一天陸一航的時間過的很慢,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很珍惜,他要把關於舒逸的一切都刻在腦海裏,在以後漫長的光陰裏慢慢回味。

同一時刻的舒逸正在火車上,期待又忐忑的等著去見陸一航。

那是舒逸這二十年來做的最大的決定,帶著他這幾年的積蓄,帶著他年少輕狂的得意,帶著他幼稚可笑的理想,和對陸一航滿滿的,滿滿的愛意。

舒逸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嘴角帶著笑意,陸一航那個呆子還在北京等著他吧?期間舒逸掏了幾次手機,但都放了回去,心想還是等下了車再給他打電話吧,舒逸心裏暖暖的,省的那呆子擔心,等出了北京站再給他打電話,那時候正是傍晚,但陸一航一聽到自己的聲音一定一刻也不耽誤,火速的趕過來,迎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