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和車,然後生澀的拆開了煙的包裝,從裏麵抽了一根最靠邊的,叼在了嘴裏,用打火機點燃,濃烈的煙味嗆的我開始了劇烈的咳嗽,強忍了好多天的淚水就這麼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給。”一張雪白雪白的紙遞到了我的麵前,我抬頭看,是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孩,紅撲撲的小臉上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我。
我伸手接過那張紙,擦了擦眼淚,然後又很粗魯的擤了擤鼻涕,聽到了她的笑聲後,我回頭看著她,隻見到她可愛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酒窩,不大,但很配她。
“喏,這包都給你,我走了,還有,少抽點煙。”
手裏拿著她最後留下給我的那包紙,我笑笑,連一個陌生的女孩都比我的老爹好,爸爸,真他媽操蛋!
把手裏的煙頭扔到了地上,我發瘋般的踩著它,直到它在我的腳下癟到不能在癟,我又坐回了路邊,點燃了下一支煙,此刻,我的身邊還多了一瓶酒。好像煙,酒,從來都是發泄心情最有效的藥,我也不例外。
當我用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當然,也包括我媽辛辛苦苦攢下的那些,我就退學了。我成績不差,但也不是最好,在班裏隻能算中等,因此對於我這個“孤兒”的請求,老師並沒有反對,因為他們也要擔心我沒有錢再來上學。這個就是社會,即使人人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或者,老師就像媽媽,可是,一旦和金錢利益掛鉤,就什麼都不再是了。
退學後,我直接去了我爸家,正巧,在家的隻有他一人,在寬敞的沙發上坐下,我挪了又挪,從來沒有坐過這麼軟的沙發,讓我沒有安全感。
“說吧,找我幹什麼。”他見了我就像是見了瘟神一般,我知道,他此刻心裏一定是恨我的,當然,還有我的媽媽,因為她沒有聽取他的意見,把我打掉,反而是生下了我。
“我沒錢了。”我直接說道。
“怎麼,我給你錢倒反還天經地義了?”他戲謔,看著我,臉色沉到了地底下。
“難道不是嗎?爸爸。”
成功的和他約定好,以後每個月他給我兩千塊,但是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是我爸,對於這個,我樂此不疲,甚至也不稀罕。
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我往他們家走了出來,在花壇裏隨便扯了根草就叼進了嘴裏,然後點了一支三五,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看著下班放學的人陸陸續續的走回家。而“家”這個詞,已經離我十萬八千裏遠了。
“奶奶,我在這。”忽然聽到了一個好聽的聲音,但又夾雜著幾分慌亂,然後我便看到一個老太婆拿著一把刀向一個女孩追去,正是那天給我紙的女孩,我記得她的樣子,或許,一輩子都忘不掉,因為她是在我媽死了以後唯一一個給過我溫暖的人。
我扔下了煙就往她那邊跑去,心想著哪怕是自己挨刀,也一定會讓她安全,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當我趕到時,我的哥哥,秦嘉,已經幫她擋了一刀,紅色的血汩汩的流了出來,可他居然在笑,還在安慰在一旁嚎啕大哭的她。有這麼一瞬間,我有點佩服我這個哥哥,也覺得,他和他爸不一樣,至少,他爸是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讓自己受傷,他寧可把女人推到前麵,幫他擋住一切災難,卻又時時刻刻想著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