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死他!”
人群依舊激烈的叫嚷著,是付上從未聽過的語言,奇怪的是他卻能完美的理解這些詞句的語義。
所以轉換成功之後同時也會繼承部分近乎本能的東西嗎。
“該死的黑巫師,每天早上都會出現在白水河河邊,我早該發現他的,可憐的小萬卡一定是打水的時候被他抓去獻祭給了魔鬼!”
穿著製服腰間別一把短劍的治安官,痛心疾首。
“我家布羅威亞腳上的筋被他挑了去,明年的春耕該怎麼辦,我們沒有比它更好的耕牛了,嗚嗚......”
係一隻油汙汙圍裙的大嬸抹著眼淚。
“弗蘭梅的院子裏晾曬的裙子就是被他走的,可惡,歹毒的黑巫,他明明知道美麗的弗蘭梅隻有一條裙子。”
金發青年脫掉一隻破洞鞋子揮舞著,怒氣衝天。
......
頭頂垂下的黑袍遮住了大半視野,付上沿著縫隙斜眼朝上看去,一座宏大氣派的建築,半圓高聳的拱頂,下方寬闊的廣場上被活人站的滿滿當當。
此刻激憤的人群正羅列出一道道黑巫師犯下的種種罪行,簡直是十惡不赦、慘絕人寰、天理難容,任何一件都是對於黑巫來說無可辯駁的有力控訴。
付上心中漸漸明了,原來是邪惡的黑巫師嗎,確實,按奇幻文學中的慣用設定,這種反人類反社會的存在,理應被所有人團結起來消滅。
他們要燒黑巫,那便燒吧,可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裏,不,為什麼我會被綁在這裏?
就在付上嚐試晃動身體時,木架上傳來咯吱咯吱的響,他向兩側看去,胳膊被迫繃的筆直,兩隻手掌的掌心分別被粗大的鐵釘刺穿,牢牢釘在圓木上,胸口勒著生鏽的鐵鏈,繞過脖子和兩肋,在背後的石柱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漸漸回過神兒來的思緒,之前的痛楚和燃燒火焰終於找到原因。
不,不要!
當他明白此時此刻自己像主一樣被釘在十字架上,麵對活活燒死的局麵後,付上開始拚命掙紮,身體劇烈的扭動,再沒了先前看戲般的心情,他寧願相信這一切隻是一場夢,此刻他的身體正躺在地球老家的床上,迫不及待的想要醒來,結束這滑稽而又糟糕的噩夢。
“放開,放開我!”
付上嘶吼著像是像是岸邊瀕死的魚一樣瘋狂搖晃,破裂的聲帶發出聲音宛若兩塊砂紙在一起摩擦,嘭,騰起的火焰愈發旺烈,燃燒的柴薪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響,黑巫師猙獰的神情仿佛在火堆中燃燒,石柱在扭曲的火光後隱隱開始顫動。
黑巫師臨死前的反撲?
原本叫囂靠攏的最為接近的一圈人齊齊一僵,麵色慘白,驚叫著向後連滾帶爬的往人群裏鑽。
啪,就在眾人驚慌失措時,一束粉紅色的光團衝散火焰,擊中黑巫師的腹部,付上喉頭一甜,嘴角溢出一絲血,他努力從這具陌生身體裏抽取到的最後的反抗力量消彌無形。
“齊格,你應該感到慶幸,燃燒是聖靈予以墮落靈魂最溫柔的淨化方式。”
聲音響起,侍列在一側的穿著米黃色衣服的衛兵彎腰俯首,迅速讓出通道,身著潔白長袍的中年人緩緩走出。
披散著的烏黑長發,雙手交叉著疊在胸前,大拇指上銀白的扳指在陽光下亮的晃眼。
中年人揚起下巴,繼續說道:“齊格,懺悔吧,這是墮落靈魂進入羅安神國最後的機會!”
“該死的黑巫師,使徒大人,快燒死他。”一個衣著優雅,容貌俊朗的年輕貴族站在侍從後麵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