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清蘅院。
江采薇似往常到沈晚屋裏轉轉,卻不見她人影,著急問守夜的丫鬟,“二姑娘人呢?”
“小姐她去找秦姑娘了。”柳兒扯著慌。
江采薇狐疑的打量她,“沅沅今個兒出去不帶你?”
她們主仆倆打小就形影不離,倘若沈晚出去,柳兒也不會單獨留在府裏,哪怕生病她也不沅沅離她視線太遠。
柳兒垂著頭,低聲道:“奴婢不能說。”
江采薇走上前,揮手讓跟來的丫鬟婆子散開,“現在人都不在,你說清楚,小姐到底去了哪兒?”
柳兒慣不會撒謊,尤其是在江采薇麵前,她低著頭囁嚅道:“奴婢不能說。”
江采薇臉色陰沉沉的比屋外的天色還要差,她沉聲詰問:“我知道你自小服侍小姐,但你也清楚我的脾氣,要是小姐出了岔子,我便把你發賣了。”
柳兒神色戚戚,卻又不敢害自家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
江采薇情急之下,怒道:“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扔到柴房裏。”
“娘!手下留人!”
沈晚著急忙慌地跑回國公府,前腳剛走進清蘅院,後腳就聽到江采薇厲聲的指責。
“娘,您要責罰就責罰我,不要責罰柳兒。”她一把拉過柳兒,將人護在身後。
江采薇正愁沒地方發作,“你來的正好,這都什麼時辰了,你跑去那裏瘋玩?”
沈晚不好明說,含糊其辭道:“我沒去哪兒。”
江采薇心思通透,一聽便知她遮遮掩掩,“說實話,不要逼娘動家法。”
沈晚佯裝害怕的低頭,然後顫巍巍的從懷裏抱出一隻小貓。
江采薇見到白貓,嚇了一跳忙喊道:“快抱走,快抱走。”
沈晚望著她,把貓抱給柳兒,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害怕貓,
“娘,你怕貓?”
江采薇捂著胸口稍稍舒緩,“你哪抱來的的貓?”
沈晚輕笑,解釋道:“我偷偷出門想找若霜,沒想到下雨絆住,在外頭躲了半天的雨,幸好有這小貓陪我。”
江采薇倒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叮嚀她,“以後出去得帶上丫鬟婆子,省的娘為你擔心。”
沈晚嬌嗔道:“娘,沅沅知道你最好了,那我能不能養這隻白貓?”
江采薇點頭默許,後又道:“你養著玩兒我自然允你,但不許在我眼前晃。”
沈晚略鬆了口氣,語氣篤定:“我一定聽話,不讓它出現在娘您麵前。”
江采薇踟躇了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事,喚她,“沅沅,你跟我過來,我有事與你說。”
沈晚方才放下的心複又懸了起來,她不安的看了眼柳兒,咬著唇使勁的朝她甩眼色。
柳兒握緊衣袖,把白貓藏在懷裏,投向她一個戚哀的眼神。
江采薇將沈晚帶到書閣,看著房內陳列的書籍她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娘親以前如何告誡你,你是不是全都忘了,今個兒你就把這本規矩抄上十遍,不抄完不許出府,順便好好學學宮裏的規矩。”
她隨手丟下一本書冊,命沈晚謄抄。
“娘親,我不想學。”沈晚噘著嘴,望向手裏那本厚厚的冊子,擺在一邊。
反正她也不會嫁進東宮,這些繁雜又無趣的禮節,她學了也是白學。
江采薇眸光含慍,朝她瞪了眼:“不許鬧脾氣。”
沈晚眉頭緊皺,撇開臉不再看她。
想到自己方才語氣有些重,江采薇柔聲安撫道:“宮裏規矩繁多,你進東宮那更有數不清的規矩等著你,你倒不如現在好好謄抄幾遍記在心裏。”
沈常棣待在書房處理政務,聽到母女倆交談的話,闊步走上前揚聲道:“沅沅不想學就不要逼她,憑什麼非得我沈家女兒迎合他太子?”
他視為珍寶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壞了,可不是受這些委屈,即便不嫁那勞什子太子,他的女兒也能嫁個乘龍快婿。
江采薇嘴角一撇道:“那可是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沈常棣冷聲道:“太子又如何?要娶我家沅沅,那就得寵她憐她,即便不嫁太子,也不是沒有良配。”
江采薇揶揄道:“不知國公爺覺得哪位良配適合?”
沈常棣泰然自若的應道:“當然是這世間最尊貴的男子。”
江采薇嗔他,“你難道想讓沅沅去當陛下的貴妃不成?”
“沅沅便是當皇後也擔的起。”沈常棣說得理所當然。
江采薇失笑,“你說這話,也不怕有心人聽了去。”
沈晚抿唇不語,看著爹娘為她的事爭執不休,她決意說出自己的想法,“爹爹,娘親,我有件事不得不與你們說。”
江采薇遲疑一瞬,問道:“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