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哥哥說我再也見不到爸爸和你了,可是他還是帶我來見你了。我覺得你住的地方,一點也不好看,我想……”
媽媽,你不要擔心我和妹妹了,你看,妹妹多可愛,長大了一定也是個美人,遲早有一天,我會讓爸爸來陪你的。
“哥哥,爸爸為什麼不和媽媽在一起?”
“九微,你是想讓媽媽搬到爸爸那呢?還是想讓爸爸搬到媽媽這?”
“爸爸,搬媽媽這,但是要花花,這裏,這裏,都要花花。”
“好,都種上花花,九微喜歡什麼顏色的花花?”
“喜歡,喜歡藍色、紫色加在一起的花花!”九微指了指衣服上的一朵繡花,藍紫色的線勾勒出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帶著九微溜回古堡時,十闕偷聽到了奶奶和管家的對話。
“九微這丫頭,性子不安穩,多給她加些禮儀課。”
“老夫人,小小姐才兩歲,禮儀課什麼的還不急呢。”
“三歲看老,世家大小姐哪個不是從小學起來的?她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會做世家女的典範,找個好人家嫁了,這樣她才有用處。”
“是,老夫人。”
“這丫頭身上留著不幹淨的貧民血,估摸著難教得很……”
兩人說這著話漸行漸遠,十闕捂著妹妹的耳朵,眼裏的溫度也降至冰點。
有棲川十闕十五歲那年,他的爺爺壽終正寢。
“奶奶,你始終沒有有棲川家的血脈,這一點,和我的母親,又有什麼不同呢?”還是少年的模樣,卻帶人在談判桌上和他的奶奶劍拔弩張了整整一個下午。
“雅初老師,你說哥哥能達到他的目的嗎?”在古堡的一個房間裏,尚顯稚嫩的小女孩坐在肅穆的高背椅上,雙腳都夠不著地。
雲居雅初從不遠處的黑板旁走了過來,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當然會的,十闕已經準備了三年,不可能輸的。”
“老師!”小臉上掛著滿滿的不開心,九微努著嘴說到:“不要拿還帶著粉筆灰的手蹭我腦袋!”
“呀咧呀咧,小九微才七歲,就這麼有大小姐的架子,平日裏的禮儀課沒有白上嘛。”
雲居雅初是有棲川十闕的同校學長,高他兩屆,是十闕在學校裏唯一的對手,也是朋友。雲居雅初的父親是個亡命天涯的國際逃犯,販毒、□□、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自從有了雲居雅初這個孩子後,卻改邪歸正,但卻沒逃過敵人的追捕,在死前將孩子托付給了自己的死對頭,一名日本籍的國際刑警。
雲居雅初自小經曆非比常人,因此也有一身好本事,和十闕結識後,被他請來當九微的家庭老師。
同時,十闕也趁此機會,和雲居雅初一起,在有棲川的地下勢力裏培養出來了屬於自己的一把尖刀“闕宮”,裏麵有二十六名頂尖殺手,以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命名,其中最為厲害的殺手身份最初隻有十闕知道,mirror,雲居雅初。
那天從會議室走出來的有棲川十闕昂首挺胸不怒自威,扶著微微佝僂著背的奶奶。勝負,已經不言而喻。
同一時間,雲居雅初還在房間裏孜孜不倦地教著九微人情世故與各類學科,天上的雲慢悠悠地飄過這方正在變天的古堡,而還沒在有棲川九微的故事中登場的幸村精市正就讀於遠方的南湘南小學,他的網球才華初露頭角。
那時的有棲川九微還不知道,她一無所有的人生,會在她富有四海後,再一次枯瑟如深冬。她正在滿心滿意地期待為父母合於一墳的陵園種上漫山遍野的鮮花,和她最喜歡的哥哥、最尊敬的老師走在微風輕拂的山路上。
“爸爸媽媽會喜歡這些花嗎?”
“會的,隻要是九微種下去的,爸媽都喜歡。”有棲川十闕剛剛開完會,他初掌大權又極為年輕,底下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氣的人,因此這一陣子他整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每天的睡覺時間隻有兩三小時。即使是這樣,他也會每隔兩三天來看看父親和母親,還有一定會在這裏的九微。
“最近雲居說你天天早出晚歸,又要跟上學習進度,很辛苦,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十闕看著眼前耐心澆著水的妹妹,不無擔心地說到。
九微撇撇嘴:“知道了哥,我再過幾個月就滿十歲了,你別天天都覺得我還是個三歲小孩。”
“你要是個三歲小孩我還放心了,天天讓雲居抱著你就行。”
有棲川九微小臉一紅,嘟囔道:“雅初老師也很忙的好吧。”
“明天我讓管家叫幾個人過來,給你量一下身寸,好做衣服。你最近個子竄得快,哥哥要是有什麼沒注意到的,你自己跟管家提,或者跟雲居說。”
“不是,哥,這種事怎麼也要麻煩雅初老師啊,他不忙的嗎?”
“唔,你哥更忙。”
不遠處雲居雅初邁著悠閑的步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十闕,九微,準備一下,回古堡了,客人快到了。”
“什麼客人?”九微很是好奇。
十闕深深看了一眼父母在墓碑上的合照:“是爸媽的老師。”
回到古堡後不久,九微就看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教授被哥哥和雅初老師一左一右扶進了客廳。
“森野教授,真是很抱歉,還麻煩您親自登門,本來該晚輩去拜訪您的。”
“誒,你這小子說什麼話呢,我老頭子賦閑在家,你天天這麼事,我來看你就行了,你去看我,我家裏都沒什麼東西來招待你。咳咳。”森野天一雖然精神矍鑠,但身體看著卻不大好的樣子。
“這是?九微吧?”
九微連忙上前,一邊點頭,一邊應和:“爺爺您好,我是有棲川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