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任務的難度又增加了,抓一人和抓一批人,是不一樣的。
而且那時候,護衛一定更為森嚴。
發布任務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執行,就必須得有自己的主動性,畢竟……這裏已深入了大食的國境之內,單憑一個作戰的計劃,教條式的執行,顯然是沒有用處的,陳家並不知道這裏的複雜情況。
“既如此,那麼必須趕緊更改計劃。”
陳正雷點點頭道:“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那便是玄奘他們,還活著,隻是被關押了起來,這是大食的騎士那裏得知的。當然,我們不必解救他們,襲擊地牢,和襲擊王宮是兩回事,在我看來,地牢的防衛,反而比王宮更森嚴。”
這是實情。
表麵上,王宮中的人比地牢中的人重要得多,可人們有一種盲區,認為王宮森嚴,所以守衛的人往往會有懈怠的心理,因而突襲王宮確實更容易得手。
而地牢不一樣,這裏默許了有人可能會越獄,也默許了可能會有突發狀況,這裏的守衛雖少,卻無時無刻不懷著警惕之心,反而是最麻煩的。
眾人議定了。
而後這一路,不停的對計劃進行修改。
十幾日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大食的王城。
在一片的沙漠之中,他們看到了連綿的綠洲,一條河流,蜿蜒著伸向遠方,據聞這河流,最終會彙入大海。
而一座巨大的城池,還有城池中數不清的石製建築,映入了陳正雷等人的眼簾。
眾人在騎士的保護之下,進入了一處建築,他們進入了城內,當然……此時此刻,他們還需等待大食王召見他們,這個時間可能會有些長,畢竟此時的大食,如日中天,想要承蒙召見的使團,數之不盡。
陳正雷的使團規模不小,隻能在城外安置的一些帳篷裏住下。
這些隨扈的騎士,交卸了使命,而後便有一個官員和一些小吏,負責與他們聯絡。
當然,這些人對於陳正雷人等並沒有嚴格的監視。
這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是使者,在人們的內心深處,使者本就是最規矩的一群人。
陳正雷則每日都會進城一趟,其他人則在帳中待命。
他開始摸清城中的所有防衛,以及辨別王宮的方向,有時會登上高處,眺望王宮內的一些建築,根據這些建築……來辨別王宮的生活以及其他區域。
而後……根據自己觀察的一些情況,再對進行進行一次又一次的修訂。
甚至,他們開始記錄此時王城的一些風土人情,會和小販交流,拜訪一些官員。大抵了解到……大食的王位,乃是推舉和輪選製度,身居高位的人,乃是貴族和教中的長老之外,便是平民組成的階層,再此後,則是異教的平民,而最淒慘的,便是奴隸。
這裏的奴隸有很多種,有的膚色黝黑,宛如昆侖奴,也有的是金發碧眼,據聞是從羅馬擄掠而來的。
陳正雷開始慢慢的享受起這暴風雨前的寧靜來。
再過一些日子,節慶便開始了。
當日,無數的人流湧入城中的寺廟,據聞大食王在寺廟中祈禱了半日,而後……大食王和貴客們,開始進入王宮。
一場宴會,已是預備進行。
而在此時……
天色漸漸的暗淡下來,而後星辰緩緩布滿夜空。
與城內的燈火輝煌相比,城外的連綿帳篷一片死寂。
這裏是異教平民和奴隸以及各地商賈所住的場所,城內固然是洋溢著歡愉的氣氛,可在城外……卻是兩個世界。
所有人開始輕裝。
駐守在此的十幾個官吏,還不知道什麼事,便已被抹了脖子。
他們死的很安靜,隊員們假裝有事要商議,將對方吸引到了帳裏,而後直接出手,連悶哼聲都沒有。
“準備動手!”陳正雷胸膛起伏,麵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因為……此時已經無法回頭了。
要嘛死,要嘛計劃成功。
現在這些官吏已經死了,今夜若是不行動,那麼一旦明日被人察覺,迎接他們的……便是數不清的大食官兵。
於是……隊員們默默的開始在闊地上,將四輪馬車裏搭載的牛皮收拾起來。
他們開始給牛皮充氣,隨即燃起了火油。
牛皮開始逐漸的鼓起。
其餘人開始收拾行裝。
每人兩柄已經裝填了火藥和鉛彈的短槍,還有匕首。
甚至……還有人背上了火藥包,將這火藥包,結結實實的捆在了身後的行囊裏。
人們開始對了暗號,各自的檢視了一遍自己的任務。
等到四個飛球,開始充斥了氣,已開始漂浮而起之後,陳正雷毫不猶豫的第一個攀上飛球下的滕筐裏。
其他的事,已經不需過多的交代了,因為交代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至於那些鼓舞士氣的話,也完全沒有必要,他很清楚這些三年來與他朝夕相處的人,這些人是不需鼓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