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商行掛牌成立。
與陳家所有下設的商行和作坊不同的是,大食商行的總掌櫃,居然是陳正泰親自掛名。
這是破天荒的事。
任誰都知道,陳正泰這個小子平日裏遊手好閑,並不喜歡親攬事務,更不喜歡管這些繁瑣的事情,往往這些事,都是交給其他各房的人負責。
因而,坊間對於大食商行開始有了諸多的猜測,其實這也是在情理之中,事有反常即為妖。
不管是誰對這種不符合現實的事情都會持有懷疑的態度。
而接下來,大食商行開始放出少量的股票,開始在市麵上兜售了。
當然……這少量的股票,不過是大食商行股本的一成不到,隻是針對尋常百姓和投資客的。
且這大食商行在招股書上,有太多語焉不詳的東西,大抵就是從事對外商貿,對外投資之類,隻是口氣比較大,經營的項目包羅萬象,其中包括了在外的安保服務,投資並購,以及鐵路籌資,商業貿易等等等等。
其實這樣的招股書,按理來說是壓根通不過交易所的審核的。
當然,陳家終究還是靠著某些手段開了這個綠燈。
指望這些零散的投資,是絕不可能,招攬世族和大商賈將錢丟進商行裏才至關重要。
因此在一個月之後,陳正泰幾乎將天下有數的大商賈和世族們聚在了一起,先是閉門,將一些重要的人關起門來密談。
能參與密談的人,總計不過是三十餘人,隻有這些人出了錢,其他人才會踴躍將錢交出來,也隻有世族和商賈們願意出錢,尋常的百姓,也自然而然,願意踴躍的掏錢購買股票。
這一切都是環環相扣,密談選在了陳家的書齋裏。
陳正泰先給與會的所有人都看過了一份文牘,這些文牘,詳細的定製了關於商行未來的發展方向,以及未來的利潤。
崔誌正和韋玄貞等人則低著頭,細細地看過。
他們生怕遺漏了一個字,甚至標點符號都不放過,畢竟,文字陷阱這玩意,他們見的太多了。
他們自己就是玩這個的老祖宗。
看過之後,他們心裏大抵有數了。
於是崔誌正抬頭,認真地凝視了陳正泰一眼,略微困惑地問道:“安保方麵,是什麼意思?”
陳正泰微微抿了抿唇,隨即抿了一口茶水,而後捧著茶盞看向崔誌正,徐徐開口說道。
“主要牽涉到各國的商貿仲裁,為了防範於未然,需要有一些軍馬,而這些軍馬,自然不能稱之為官軍,畢竟,我大唐的軍隊,豈可貿然進入他國。因而,商行會建立一支頗有規模的保安隊,當然,這是私人的商行所有,是為了保衛未來鐵路、礦山以及商行駐地的用途。”
“這裏頭關於保安隊的花費,是不是太多了?”崔誌正皺眉,顯然有些疑惑,便格外鄭重地說道:“竟是每年一百五十萬貫,招攬五萬人。有天策軍……作為威懾,難道還不夠嗎?”
陳正泰不由搖頭。
“用途不一樣,天策軍若是出動,那就說明要出大事了。何況,殺雞焉用牛刀。天策軍是為了大規模的作戰準備的,若是尋常的一些挑釁和叛亂,便要動用天策軍,這豈不是大材小用?保安隊不一樣,他們操練的方向,乃是防止叛亂,和保衛財產的安全,因而,大多使用的乃是輕型的武器,譬如,短槍和輕騎為主,可以迅速的做出反應。也可以隨時駐紮在我們未來的工礦以及鐵路的沿線,不可以和天策軍類比。”
“可是花費還是大了。”韋玄貞忍不住湊趣道:“一年一百五十萬貫哪,這不是小數。”
要出錢,不管是誰都比較慎重。
麵對崔誌正,韋玄貞疑慮的兩人,陳正泰一字一字地說反駁道:“相比於這些而言,安全才是最緊要。理論上而言,越是危險的地方,利潤越高,既然利潤越高,為何要吝嗇這點開支呢?”
“隻是未來,當真能攥取暴利?”
這一點,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懷疑的。
崔誌正,韋玄貞兩人互相看了看,似乎都在問彼此,這個買賣可靠嗎?然而他們似乎都沒答案,隨即他們又略帶微笑地看向陳正泰。
陳正泰便與他們認真同眾人分析起來。
“陳家出資了三百萬貫,宮裏也有三百萬貫,當然……這是原始的資金,能占一半的股份,諸位若是出錢……那麼隻能占一半的股份了,宮裏尚且願意出錢,難道我陳家,還敢拿著陛下的錢財去糟蹋?我陳正泰是立了軍令狀的,而且此次,乃是我陳正泰親自出馬。若是諸公不信,可以選擇不合作,這一點,我陳正泰斷然不會說什麼。”
他停頓了一會,隨即格外正色地說道。
“其二呢:我陳正泰對此有極大的信心,若是沒有信心,如何花費這麼多的功夫,這天底下,賺什麼錢不是賺,陳家日進金鬥的買賣,難道還少了嗎?若非是這買賣緊要,何須今日召大家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