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處。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白閃被反鎖屋內。
小狼趴在窗台用哀怨的目光看著主人離去。
刀劍的鏗鏘聲很快響徹廣場。
新人必須經過訓練,之後會被分配適合他的地方。
步揚影穿著黑色的羊皮衫,外罩皮革背心和鎖子護心甲,聚精會神迎戰老兵馬鐵。
這是他第四個對手,旁邊的黑胡胖子和丁不三丁不四早被揍的鼻青臉腫而結束戰鬥,這三兄弟卻顧不上休息,“揍他,揍他……”三人嗷嗷直叫給步揚影助威。
顯然,步揚影給新兵長了臉。
步揚影向前逼近,馬鐵腳跟不穩地後退,笨拙地舉劍格擋。
他剛舉劍,步揚影卻隻是一個虛晃,猛力一揮去攻他下盤,擊中他的腳,打得他步履踉蹌。
馬鐵向下還擊,步揚影用劍脊砸向馬鐵頭盔,將他的頭盔打凹,馬鐵腦袋在頭盔內嗡嗡做響,馬鐵怒吼著,聲音卻又尖又細,使出一記猛力的側劈,步揚影撥開了他的劍,轉身用帶了護腕的手肘撞擊馬鐵腹部。
馬鐵重心不穩,狠狠地跌坐在雪地裏,步揚影跟上一腳踩在他持劍的手腕上,痛的他慘叫一聲鈍劍撒手。
“住手!”新兵教頭林莽聲若洪鍾,比試到此結束。
“這小白臉把我的手腕踩脫臼了,這小王八蛋。”馬鐵用另一隻手來回揉動。
“你這廢物就應該直接被七國絞死,如果剛才是真劍,你的腳早飛了,腦袋也飛了,前胸後背多幾個窟窿,而現在,感謝上蒼,你居然還能叫喚。”教頭林莽招呼剛才幾個被步揚影打倒的老兵:“把這頭笨豬扶起來滾蛋,太陽下山前你們幾個蠢貨把流放處的糞坑全部掏空,否則,那就是你們的晚飯!”
其他幾個老兵攙扶起馬鐵起身,步揚影脫下頭盔,任帶霜的吹撒臉上,冷風鑽進脖頸,感覺涼爽而舒服。他用手心拄劍與地上,弓腿去倒靴子裏的泥雪。
“狼先生,那是劍,不是老年人的拐杖。”朱莽尖銳地說。
燕北行大踏步走了過來,脆硬的黑皮甲衣服發出窸窸碎碎的聲音,這個六十餘歲的老頭體格結實,精神氣十足,一頭黑發霜染地泛白,他那雙眼睛瑪瑙般炯炯有神。“怎麼停了?”他問。
“我累了,我打了四個。”步揚影說。他的臂膀因為剛才不停揮劍而感到酸麻,熱汗在停止運動後迅速變成縷縷冷水滑貼後背。
“嗬嗬,打了四個,林莽,給這狗崽子點獎勵。”燕北行說完,又大踏步離開。
“嘿嘿,你小子這次臉大了,”朱莽也是一樂,然後指著黑胡胖子等三人說:“你們三個王八蛋剛才叫喚的挺起勁是不,晚上跟這小白臉子一起守夜,這就是獎勵!”
“領命,大人。”步揚影實在懶得跟朱莽理論,剛連勝四人的喜悅蕩然無存。
他起身離開時朱莽再次攔住了他,“小兔崽子,別說爺沒提醒你,晚上守夜的時候不要讓你的腳步停下。”
“這是為何?”步揚影不解。
“哼哼,為何,寒風淩冽啊,傻小子,你停下腳步血液就會被凍住,每年都能從高牆上找到縮成一團的蠢貨,隻能用斧頭劈開。”
林莽說完,收回攔住的手臂。
步揚影返回兵器庫放回行頭和武器。
來到流放處他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黑胡胖子三人和他並無太多共同語言,一同受訓的新兵大約有三十人,卻沒有一個稱得上是朋友。
多數人比他大但打起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麻臉的戴恩身手還算敏捷但是膽子太小不敢進攻,大耳朵胡漢像個娘娘腔,馬鐵雖然攻勢勇猛但根本不講技巧。
步揚影越是跟這些人交手,越是鄙視他們。
步揚影坐在一角落休息,流放處的情形和自己想象中相差甚遠,想當初自己魂牽夢繞前來,卻與這些人為伍,實在是糟糕透頂。
父親大人或許是知道流放處就是這般光景,卻也從未對自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