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不舍,但還是要分別。
淩仙閣的胖管家毫不留情地指示青丘有病趕快滾蛋。
步揚影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和他一起下山。
畢竟不管是陡峭的山路還是橫行的土匪,對於青丘有病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水鈴兒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影哥哥,你還會來淩仙閣麼?”
“我,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步揚影有些吞吞吐吐,但畢竟這是實話。
“或許我可以跟你一塊走?”水鈴兒說。
“可是,我去的地方,好像不適合你去,水閣主不會同意的。”步揚影說。
“是哪?”水鈴兒睜大眼睛問,“我可是老江湖,”她無比得意地看了一眼青丘有病,“沒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小妹妹,”青丘有病晃蕩著過來,“這個我可以告訴你,雖然你對我並不友好,但我也絕不讚成你去,因為你影哥哥要去的地方是流放處。”
“流放處?”水鈴兒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那不是流放的犯人所關的地方?你怎麼會住在那裏?”她疑惑地看向步揚影。
步揚影點頭向她確認,“是的,我來自流放處現在就要回去,那裏隻有寒冷和北風,那裏隻有一種花千年也不曾凋零,便是雪花,其餘你再見不到花草。”
水鈴兒常年遊蕩江湖,還真不曾去過流放處,想也不曾想過。
聽母親說那裏隻有酷寒和七國犯人,地處偏遠直至世界的盡頭。那裏的環境無比荒涼,那裏的人無比淒慘。
她無比心疼地看向步揚因,心想他不知在那裏受著怎麼樣的苦。
自己好不容易結識的影子大哥,居然是來自那裏。
“你,或許你可以留在淩仙閣呀。”水鈴兒開心地說,“影哥哥,你的劍法很像我們淩仙閣的劍法,如果你留在淩仙閣,我娘和我叔叔一定會喜歡你的。”
步揚影輕輕地搖頭,“馬賢弟,不,鈴兒,你以後別在江湖亂跑了,畢竟有太多的危險,你好好在這裏呆著吧,陪陪你娘。”
“可是,可是我若留在淩仙閣,我母親沒準會把我嫁給西境炎火城的人。”她愁苦地說,“影子哥,我該怎麼辦啊?”
“嫁給西境有什麼不好?”青丘有病忍不住插口說,“你是上官雲飛的女兒,金烏城的郡主,嫁給炎火城的世子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嘛,你的孩子以後會是上官獨孤兩大家族的族長,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穿不進的綾羅綢緞……”
“你住口,”水鈴兒毫不客氣打斷青丘有病。“睜開你的大小眼看看,本姑娘像是貪戀榮華的人麼?”
青丘有病早就發現,這個女扮男裝的野丫頭穿的比自己這個閣樓曆經苦難的人還要破爛。“難道你要嫁給你影子哥?”他突然驚奇地說,如同有了大發現,上下左右打量二人。
“啪。”水鈴兒照著青丘有病胸口就是一粉拳,卻羞紅了臉。“讓你胡說,今天沒飛成,皮癢了不是?”
“好好好,你以後比你娘還厲害,算我錯了還不行,”青丘有病一邊退讓著求饒,一邊還是賣弄碎嘴,“你既然不嫁給他,為什麼還要去流放處?”
“誰要去流放處了?”水鈴兒不知道中了青丘有病的言與之謀,倔強地說,“我才不去那裏,哼,我去找我娘了,不送了二位。”
步揚影隻好對她拱手告別。
說是不送,水鈴兒站到淩仙閣的最高處目送他們消失在蓬萊山的崇山峻嶺。
“影子老弟,你是不是怪哥哥,”青丘有病下山途中,兀自對步揚影說,“我敢打賭,如果不是我那樣說,那丫頭真敢跟你去流放處。”
“不,我還要謝謝你。”步揚影扶著絕壁繞過陡峭的山崖,“或許她嫁給炎火城的世子挺合適的,勝過我一無所有。”
“影子老弟,妄自菲薄了不是,”青丘有病開導他,“別忘了,你也是北冥城的世子。哎,可憐那小丫頭居然不知道。”
“我,我這算個假的。”步揚影說,“我隻是北冥城的養子。”
“你真這麼認為?”青丘有病停下裏回頭看著他,“你有沒有仔細看過你自己,你有沒有仔細研究過步揚家族的族譜,你沒有,是不是小子。”
步揚影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但我有,你明白麼小子,你猜我發現了什麼?”青丘有病扭過頭繼續蹣跚著下山,“我發現了無論從容貌和性格,你甚至比你大哥更像步揚家族的人。”
“你可有依據?”步揚影問。
“依據?你問我要依據,天哪,這種話天下除了你,隻有步揚塵那種既嚴肅又古板的人才能問的出來,你還要什麼依據?”
“照你這麼說我是步揚塵的親生兒子?”
“不,你肯定不是,”青丘有病順手摘了幾根鬆針在手裏揉搓,“你若是步揚塵的親生兒子,他一定會選你做繼承人,而不是放任你去流放處。”
“這我就不懂了,你既然說我是步揚家族的人,又說我不是步揚塵的親子,我還能從那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