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月是真有點後悔,顏九爺家的大兒子憨厚老實,二兒子勤勞本分,他硬是沒看上,偏看上了顏七爺的二兒子顏北鬥,這才把閨女的終身給坑了。
被他這麼擠兌了一頓,顏七爺的臉頓時就漲紅了,“姓李的,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係!你還是趕緊走吧!”
“走?行啊!”李楚月冷笑了一聲。“把我閨女的嫁妝給我,我馬上就走!”
李楚月年輕的時候是個走鏢的鏢師,那些年積攢了不少家財,又是隻有李梅英一個女兒,李梅英嫁過來的時候,他給陪嫁了不少東西。
雖說跟大戶人家比不了,但是在普通人家裏,那嫁妝絕對是豐厚的。
他可不知道顏小熙已經說過,把錢都給顏七奶奶一家看病的話。
“你們還敢來要嫁妝?”顏七奶奶冷聲道。“你閨女是個克夫命,克死了我兒子,我還沒讓她賠命呢,你也好意思找我要什麼嫁妝,真是好笑!”
李楚月聽了她這話,也不生氣,隻是慢吞吞地道:“也就是說,你們吞了我閨女的嫁妝,賣了我外孫女,還把我閨女除了族,是也不是?”
顏七奶奶冷哼了一聲,“她進了我家的門,就是我家的人,就得由著我處置,跟你們李家沒關係!還有你的好外孫女,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敢動手打長輩,你看我們一家子,都讓她給打成什麼樣子了?你閨女那點嫁妝,可是連藥錢都不夠!”
卻見李楚月猛地揚起手來,一巴掌拍到身邊的四方桌上,這張桌子是顏七奶奶一家吃飯的桌子,用鬆木做的,質地十分堅硬,但是,在李楚月的手掌下,隻聽“哢嚓”一聲響,桌麵竟然斷成了兩截。
顏小熙愕然地看著轟然倒地的爛桌子,嘴巴張得大大的,有沒有搞錯?她姥爺居然會功夫?
這就太好了!
她還在發愁,前世學的那些功夫要用什麼借口才能重新練起來,有個會功夫的姥爺,就再好不過了。
隻要她跟著學幾年,就不會有人去懷疑,她一個小丫頭,是哪裏學會的功夫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暗暗地握拳,在心裏歡呼了一聲“耶——”
李楚月隨即站起身,冷聲道:“給我砸!”
李若清和沈紅蓮得了他的命令,二話不說,便砸起東西來。
沈紅蓮主要負責摔東西,凡是能拿得動的東西,全都拿起來摔到地上。
至於李若清,更絕,他轉身就出去了,從窗戶根底下抄起一把鎬頭,直接拆起顏七爺家的房子。
顏七奶奶不敢去攔李若清,尖叫著去攔沈紅蓮,“你把東西給我放下,老大,老三,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趕緊給我起來,來土匪了,快去報官啊……來人啊!救命啊!土匪打砸搶了……”
沈紅蓮一點也不帶客氣的,抬腳就把她給踹了個大跟頭。
顏七爺氣得渾身上下直哆嗦,瞪著李楚月道:“李楚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楚月用手指著他的鼻子道:“現在是你欺人太甚!若是沒有我給我閨女的嫁妝,你以為你們家能蓋得起這五間大瓦房?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閨女嫁過來的時候,孩子她娘給了她八十八兩壓腰子的錢,全都讓你們一家拿去,三十兩貼補了你們家的大姑爺,剩下的錢蓋了這幾間房子,首飾也全都讓你們變賣了。我閨女嫁過來的時候,是全套的頭麵首飾,金、銀各一套。可如今,她身上還剩下什麼?”
顏七爺麵紅耳赤地分辨道:“那是她願意拿出來的,又不是我們逼著她拿出來的!”
“願意?你敢說你這老婆子沒用上吊的話來擠兌她?”李楚月大聲道。“你們一家子,用我閨女的陪嫁蓋了大瓦房,卻讓我閨女還住土坯房,你們一家子可真是無恥之極!”
原來,當初李梅英嫁過來的時候,顏七爺家住的還是幾間土坯房。
顏七奶奶便哄著她把嫁妝拿了出來,說是給她蓋大房子,原本八十八兩銀子,蓋上三間大瓦房,再加上東西兩邊的廂房,是完全夠用了。
李梅英琢磨著,蓋了新房子,自己也能住,便把嫁妝銀子全都拿了出來。
誰知道顏七奶奶卻偷偷地把其中的三十兩銀子給了大閨女,剩下的錢再蓋那麼些房子就不夠了。
這顏七奶奶也夠絕的,用磚瓦蓋了三間上房,一間自己住,一間給大房,又蓋了東廂房,等到蓋西廂房的時候,就說沒錢了。
爹娘住在上房是應該的,老大住在上房也是應該的,剩下一間新房和一間舊房就成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