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鋪子裏沒有直接去後院的門,想去後院,都得打廚房過去。
顏小熙就堵在廚房的門口,冷冷地看著他。
“二妮子,你快讓開,沒看你奶昏倒了嗎?”顏北鬥著急地說。
顏小熙卻冷冷一笑,反手從宋玉傑手中接過他遞來的一隻油瓶子,“咣”的一下丟到地上,油瓶子碎開,裏邊的燈油灑了一地。
宋玉傑人在廚房中,又遞過來一支火把。
顏北鬥震驚地望著小女兒手舉火把,一臉決絕的表情,忍不住道:“二妮子,你這是幹什麼?”
火把映照著顏小熙冰冷無情的臉孔,她扯開嘴角,嘲諷地笑著:“爹,你今天要是讓我奶進這個門,我就放火燒了這個家。以後,我跟我娘、我姐、我弟,我們四口人也去住窩棚去。這個房子,我就算是燒了,也不會讓他們進這個門的!”
“二妮子,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顏北鬥心急地道。
顏小熙咯咯笑著,手上舉著火把朝他走了過去,“爹,有件事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我現在跟告老還鄉的齊太醫學醫術呢,我已經會看病了,像我奶這種病,不需要吃藥就能治的……”
說著,她把手中的火把往顏七奶奶腦袋上一捅,隻見聽“轟”的一聲,顏七奶奶的腦袋上頓時就起來一個大火球。
“啊——燒死人啦——”顏七奶奶馬上睜開眼睛,尖叫出聲。
顏北鬥發現她居然是裝的,臉都氣黑了,趕緊把顏七奶奶放下,黑著臉道:“娘,這麼耍我很有意思嗎?”
顏七奶奶又哭了起來,而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老二呀,你看看你這個小崽子,她當著你的麵就敢這麼對待我呀,可想而知你不在家的時候,她都是怎麼對待我的……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跟你爹,連個雞蛋都吃不上啊……”
顏北鬥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異樣地望著她道:“老三媳婦不是按月給你錢嗎?”
“那才幾個錢啊?”顏七奶奶不屑地道。“家裏那麼些個人,那些錢哪裏夠花的?”
“說吧,你想要多少錢?”顏北鬥冷靜地說。
顏七奶奶馬上就不哭了,擦幹了眼淚道:“我聽說你現在是百夫長了,那是不是有軍餉?一個月有多少錢?有沒有五兩銀子?你在邊關,有吃有喝,也沒地方花錢去,你把錢都給娘吧,娘替你攢著。”
顏北鬥讓她給氣笑了,“我的妻兒讓你們除族,如今你老還想我奉養,這是不是說不過去?”
顏七奶奶理直氣壯地道:“你總歸還是我兒子,我生養了你一場,你要是看著我餓死,你就是不孝,你喪了良心,你會被天打雷劈的……”
“娘……”顏紫薇發現顏北鬥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了,趕緊過來打圓場。“二弟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回來看你老,你老怎麼能這麼說他呢?二弟打小就最孝順你老,旁人都比不過他,他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老沒飯吃的。”
說著,她又對顏北鬥賠了笑臉,“二弟呀,說起把二妮子和她娘除族這事,純粹是個誤會,這可不是咱爹娘做的,是族中的人,覺得你那小兒子是打亂葬崗生下來的,不吉利,是族長領著村民把她們趕出來的,跟咱爹娘沒關係,你要是恨也恨不著咱爹娘。”
顏七奶奶一聽女兒的話,不禁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麼回事!你媳婦才給你生下子嗣,我哪能把她除族呢?都是族長,那個老王八羔子,領著大家夥把你媳婦給趕出的村子……”
說著,她衝一直都沒說話的顏七爺使了個眼色。
顏七爺也開口道:“老二呀,你要是因為這個事跟爹娘生分,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要不這樣,我們回去跟族裏商量商量,讓你媳婦回來還不成嗎?”
顏七奶奶點頭道:“沒錯!讓你媳婦再回族裏,這就是一句話的事,現如今,她們日子過的這麼好,族裏的人肯定不會再認為,你那小兒子會帶來厄運了。”
顏北鬥聽到爹娘都這麼說,心中不禁鬆動,他還是那種老觀念,覺得宗族為大,總是認為,沒有宗族庇護的人,就像那沒有根的浮萍一般。
所以,他扭臉看向李梅英,“孩子她娘,你看這……”
李梅英不禁慘然一笑,“顏北鬥,你爹娘趕我們一家三口出來的時候,可是一個大錢都沒給我們,現如今,我們日子過起來了,有錢了,他們看著眼熱,就想賴著我們養活他們。我告訴你,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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