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忙著跟軒轅逍鬥嘴,也沒細聽,這會子想想,她好像聽到的樂坊名字就是“秀容樂坊”。
夏離雪看到她有些發呆,忍不住笑道:“怎麼?你沒聽說過‘秀容樂坊’?”
“我一個開醫館的郎中,哪裏聽說過這些?我能知道個‘鴛鴦樓’就不錯了。”顏小熙回過神來,抓著她的手追問起來。“我說七少奶奶,你相公鎮日裏逛青樓,你怎麼也不生氣?”
夏離雪麵上的表情淡淡的,無所謂地道:“有什麼氣可生的?我如今,有兒有女的,他在不在的,也沒什麼意思。倒是你,我都聽說了,除了逍遙王,雪國公世子也看上你了?雪國公夫人為了把你娶進門去當媳婦,都進宮求了皇上和皇後娘娘好幾回了,皇上和皇後娘娘就是咬死了不鬆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跟你說,你可別繃得太緊了,回頭把弦繃斷了,一個都落不著。”
顏小熙一本正經地道:“你別往我身上扯,說你相公呢!你知不知道那些風月場所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那些姑娘們身上有沒有病?萬一你相公遇上個有病的,回頭再傳給你,你們這一家子就毀了!”
“哎呀,你別說了!”夏離雪俏臉一紅。“你這死丫頭,小小年紀,倒是什麼都懂!”
說著,她四下看了看,湊到顏小熙耳邊,小聲道:“我不怕告訴你,這‘秀容樂坊’中的姑娘,都是幹淨的。”
顏小熙狐疑地瞥著她,開口問道:“什麼意思?”
夏離雪又將聲音壓低了三分,悄聲道:“是這麼回事,這‘秀容樂坊’裏的姑娘,每一個,都是有主兒的。這些姑娘,全是自小就受坊主的教養,學習琴棋書畫。姑娘年滿十五歲,就會掛牌子接客。不過頭一天,是要拍賣的。價高者得。誰出的錢多,誰得頭牌。”
“之後,這姑娘就是這個人的了。打那以後,這個人每個月都得給姑娘五百兩銀子的月錢。除非這個人不想在京城的富貴圈子裏混了,不然的話,就算他再也不去找那姑娘,也得按月給錢。”
夏離雪說到這裏,拎起了茶壺,給顏小熙倒了一杯茶水,“否則,這京城之中的人,都看不起他!除非,他肯出十萬兩銀子給姑娘贖身,不然的話,每年六千兩銀子的開銷是免不了的。隻要他活著一日,就得按時給錢,不把姑娘贖出去,就得給一輩子錢。”
“她NN的,這幫紈絝子弟,都玩出花來了。”顏小熙不屑地撇了撇嘴角,隨後好奇地問。“七公子也在那裏買了人了?”
夏離雪點點頭,“聽說是買了一個,好像……叫什麼露瑤的。”
顏小熙微微皺了下眉頭,“你就能容忍七公子這麼出去敗家?他花的可不止是自己的錢,那是你們的夫妻共同財產,有你一份呢!”
“我能有什麼辦法?”夏離雪苦笑著道。“別人都這樣,我總不好讓他在別人眼中沒麵子吧?不瞞你說,國公爺和世子都有人,國公爺養的那一位,今年都四十歲了,國公爺還按時給送銀子呢。國公夫人和世子妃都不管他們,哪裏輪得到我管七少爺?何況,這些事,也是他告訴我的,不然我也不能知道的這麼詳細。嗐,就這麼著吧,怎麼著不是過日子?”
“你也太消極了!”顏小熙不讚成地道。“身為一個正妻,就得有把那種把男人教壞的地方拆了的勇氣。再說了,有誰規定說,國公夫人和世子妃不管,就不許你管了?你可是他的夫人,你不管他誰管他?”
夏離雪搖頭道:“你說什麼?拆了‘秀容樂坊’?我可不敢!你是不知道,這‘秀容樂坊’可是‘桂國公府’的本錢!”
“‘桂國公府’?”顏小熙聞言,眉梢不受控製地輕輕一挑。
說起來,她自打進了京城,同四大世家中的三家都打了交道,隻有這個桂家,一直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她除了見過兩次桂淑妃之外,還沒有再遇見另外的桂家人。
為什麼桂家的人這麼低調?低調到她幾乎都發現不了桂家人的行蹤?
平常的日子裏,她因為太忙,都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但是此時聽夏離雪說起,那什麼“秀容樂坊”竟然是桂家人的生意,讓她不由得想起了桂家的存在。
夏離雪點了點頭,“對!‘秀容樂坊’就是‘桂國公府’的產業!以‘桂國公府’的勢力,可沒人敢去拆了‘秀容樂坊’!”
顏小熙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忍不住開口問道:“哎,你聽沒聽七公子說過逍遙王的事?”
夏離雪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她,“什麼意思?”
顏小熙小聲道:“軒轅逍在那什麼樂坊裏,不會也買了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