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語不發,轉身就往外走,去找顏七爺和顏七奶奶對質去了,
“走,咱們看熱鬧去!”顏小熙衝軒轅逍眨了眨眼睛,招呼他跟自己一起去看熱鬧。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顏小熙卻不在乎這一點。
當然,她想在乎也沒辦法,她根本就阻止不了這家夥。
來到“秋雪軒”,她也沒進屋,就站在院子裏聽起了窗戶根。
“爹,娘,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呢?”顏北鬥大聲地咆哮道。“我還是不是你們的親兒子?”
顏七奶奶哭著道:“老二啊,你聽娘跟你說,娘也是好意啊,你那個媳婦她不孝順我們,你看我和你爹,這穿的用的,哪裏像是將軍的娘?我們比路邊討飯的叫花子強不到哪裏去……”
“娘……”顏北鬥的聲音壓抑著無窮的憤怒。“你和爹身上的衣裳都是宮裏賞下來的貢緞,皇上和皇後娘娘穿的也不過如此!”
顏七奶奶一噎,又道:“可她一個月才給我和你爹二十兩銀子……”
顏北鬥的聲音變得有些無力,“我和孩子她娘一個月也是二十兩銀子的月錢。”
“那……那你哥跟你兄弟都沒有月錢!”顏七奶奶強詞奪理道。
“娘,我們一家子是被除族的,我們連分家都不是,我們一家五口人,被你們除族了,你記得嗎?”顏北鬥痛心疾首道。“養著你和我爹是因為孝道!可我們為啥還要養著我哥和我兄弟?難道他們沒手沒腳嗎?他們一個兩個好吃懶做,吃酒賭錢,我聽說老三還學會逛樓子了。娘,我憑什麼養著這樣的兄弟?”
“你有錢啊!你憑啥不養著啊!”顏七奶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二妮子開著那麼些鋪子,掙那老些錢,你又有俸祿,你憑啥不養著他們啊?難不成你還讓他們餓死啊?當初除族,是把你媳婦和孩子除族的,娘可沒把你除族,你的名字還在族譜裏呢。你就該養活你大哥和你兄弟!”
“娘啊……”顏北鬥估計是被顏七奶奶的氣的,也哭了起來。“娘啊,都是你親兒子,你咋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當年有流言說我死了,你就賣了我的大閨女,還把孩子他娘跟我閨女、兒子全都除族。”
“現在換成我大哥和老三,你就讓我養活他們。娘啊,這憑啥啊?憑啥我就隻能當傻小子,我豁出命去掙來的富貴,憑啥就得讓他們倆吃現成的?”
“娘啊,你知不知道,我在邊關受的是什麼苦?你知不知道,我這富貴,我這官職是咋掙來的?我給‘雪國公’擋了一箭,差點死了,傷口就在這……”
“我領著人去打異族,中了埋伏,身上中了十三刀,我是打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呀……”
“娘,我在邊關拚命,掙來的富貴,不是為了讓我大哥出去爛賭的,也不是為了讓老三去樓子裏找姑娘的,更不是為了讓你們給我納妾用的。我掙的錢,是養活老婆孩子,是為了奉養你二老的……”
顏北鬥哭得像個孩子,猛地蹲在地上,抱著頭,“嗚嗚”地大哭起來。
這一次,他是真的傷心了。
顏七爺和顏七奶奶這次有些不知所措了,顏七奶奶也不哭了,怔怔地看著顏北鬥蹲在地上哭。
顏北鬥哭了許久,這才止住悲聲,站起身道:“爹,娘,今天這事,不管是誰說都沒用了,我馬上就打發人,把我大哥和老三送回老家去,你們二老留下,我會好好奉養你們的!還有我大姐,她也必須搬走!”
顏北鬥算是看明白了,家裏的什麼事,都有顏紫薇跟著攙和。
顏七奶奶一聽就急了,“老二呀,這回是娘錯了,娘以後不這樣了,你可千萬不能把你哥和你兄弟送走啊!”
顏七奶奶也是個精明人,她知道,如果把自己的兒女全都打發走,那麼,以後她身邊就沒人能使喚了。
那她以後就隻能剩下在這個院子裏發呆了,便是想發個牢騷,都找不著人說話。
顏小熙終於走了進去,開口道:“爹,不能把我大伯和我三叔送回老家去!”
顏北鬥聞言,不禁有些訝異,“為什麼?”
顏小熙冷冷一笑,“爹,便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他們都敢這麼瞎折騰,要是回了老家,還不知道要仗著你的勢幹些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呢。”
顏北鬥這才明白她的用意。
顏小熙道:“如今留他們兩個在京城,出了什麼事,咱們至少還能約束他們一下,若是真送他們回了老家,那可就是鞭長莫及了!”
顏北鬥有些不情願地道:“那還讓他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