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晚有求於她,也不敢同她發火,隻好低聲下氣地道:“我爹是中風了,郎中說,耽擱不得,必須得早治!”
顏小熙嗬嗬一笑,“宋公子,來我這裏治病的,都沒有小病,全都是疑難雜症,哪一個的病都是耽擱不得的。”
“二妮子!”宋江晚突然不耐煩地揚起嗓門。“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姐已經進了我宋家的門,就是我宋家的人,你扣著人不放也就算了,現在我都來求你了,你還想怎樣?”
顏小熙也不生氣,隻是揚聲道:“芙蓉,請宋公子出去,他的情緒不穩,不適合述說病情,幫我告訴他,等他什麼時候學會了說人話,再來找我看病。”
李芙蓉走進來,抓了宋江晚的胳膊就往外扯,“宋公子,你先回去吧,我們家二小姐的話你也聽見了。”
宋江晚拚命地掙紮,但是卻無法在她手中掙脫開,硬是被她給推出了大門。
宋江晚還想往裏闖,李韶卻帶了人出現,將他攔住。
他實在是沒法子,隻好轉身回了家,守著他爹接著去掉眼淚。
至於顏小熙,則有條不紊地叫了下一個病人進去,給人家看病。
宋江晚是個愛麵子的人,接連被顏小熙給打臉,便打消了去求顏小熙的念頭,花了重金請了幾位太醫去給宋舉人看病。
宋舉人的病多少有了些起色,隻是仍然說不出話來,但是性命卻無妨。
直到宋夫人帶了兩個孫子進京。
當宋夫人得知,宋江晚闖了這麼大的禍時,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醒來後,宋夫人不由得放聲痛哭,“可要了命了,你這個倒黴孩子,你怎麼就一點事都不懂,好端端的,你納什麼妾呀?”
宋夫人的兩個孫子看見奶奶哭了起來,便也哭起來,所幸跟著的奶娘都是有眼色的,趕緊抱著孩子離開。
宋江晚跪在地上辯駁道:“我在老家又不是沒納過妾,家中一個妾室,兩個通房,也沒見她說什麼,怎麼這一個就不行了?鳳兒如今懷了我的骨肉,咱們宋家原本就子嗣單薄,她這麼好生養,怎麼就容不下她?再說了,顏小熙隻不過是我的小姨子,憑什麼管我房裏的事?”
“你……”宋夫人被他這般強詞奪理的話給氣壞了,用手指著他道。“你這個孽子,你居然還敢說這樣的話?你為了個妾室,居然要把你媳婦趕回老家去,你到底還有沒有腦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媳婦,是娘費了多大力氣給你娶進門的。張半仙可說了,有你媳婦在,你才能有命在,你媳婦要是不在你身邊,你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宋江晚不耐煩地道:“娘,你說的這些都是無稽之談,我如今身子骨好著呢,怎麼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宋夫人沒想到,他來了一趟京城,竟然變成了這樣,不禁氣壞了,用手捂著胸口,猛喘粗氣。
一旁的管事媽媽扶著她,勸解道:“夫人,快別生氣了,大少爺已經把禍闖下了,您就算是氣死,也於事無補,如今想法子把老爺的病治好才是正經的。”
宋夫人用帕子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是做了什麼孽了,居然會生出這種孽子來,我還指著他給我養老呢……如今看來,我還不如一根繩子吊死,也好過老了被他嫌棄……”
管事媽媽笑道:“夫人,快別哭了,當心哭傷了眼睛,咱們還是想法子趕緊給老爺請個郎中瞧瞧是正經!”
宋江晚道:“我已經請了三位太醫過來給我爹看過病了,都說治不了。”
他留了一句話沒有說,所有的太醫都跟他說過一句話,說是除非是顏小熙,不然的話,沒人能治得好宋老爺子的病。
宋夫人不由得哭得更傷心了。
管事媽媽便小心翼翼地道:“夫人,要不,咱們去問問顏二小姐,說不定顏二小姐能治呢?”
宋江晚怒道:“不用去求她了,她不肯來!”
管事媽媽深吸了一口氣,不過語氣依舊是小心翼翼的,“我的大少爺,你做了對不起大少奶奶的事,又是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別說是顏二小姐那麼剛強的人,便是換成奴婢,也會不給你這個麵子的。更別提人家如今是官老爺家的千金,有些脾氣是正常的,您得放下架子,放低身段,多去央求幾次才行。”
宋江晚沒好氣地道:“你有本事你去求她,反正我是不去了!”
管事媽媽歎了一口氣,雖然心中對這位大少爺有所不滿,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點點頭,開口道:“說不得,隻有奴婢去舍這張老臉了!”
……
“宋家來人了?”小丫頭進來稟報的時候,顏小熙正坐在書桌後邊,手中抓著毛筆,在小心仔細地畫著一張工筆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