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顏七奶奶絮絮叨叨地哭著道:“我家老二做官了,我就想拉拔一下鄉下的窮親戚,我打發老大回鄉祭祖的時候,把我娘家的外甥女給接了來,我合計著給她找個好人家,日後我妹子有女婿拉拔著,日子也好過些。誰知道這個小騷蹄子她不安分啊,她居然看上了我二兒子,趁著我二兒子醉酒的機會,她就想圖謀不軌……”
嶽木蘭一聽,差點氣暈過去,趕忙在一旁嘶聲分辯,“你胡說,明明是你指使我的……”
顏七奶奶也不搭理她,徑自道:“後來讓我們發現了,我們一家子都給她留這個臉麵,看在她到底是我的親外甥女的份上,沒把事情嚷出去,隻說過些日子就送她回老家去,卻沒想到,她竟然又鑽了我老頭子的被窩……”
聽到這裏,不止是何鬆和衙差們震驚,就連嶽家的那些人都震驚了。
因為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嶽木蘭已經成了顏七爺的小妾的事情。
顏七奶奶又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了我老頭子,我總不好把她給趕出去,隻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咬著牙讓我這老頭子納她做了小妾。”
顏七奶奶說道這裏,直起身用手指著嶽木蘭道:“大老爺,你看她身上穿的戴的,我老婆子沒虐待她。孩子不懂事,我老婆子一把年紀,不能也不懂事。可她真是太過分了,她把娘家人叫來,給她撐腰子,非要逼著我老頭子休了我,讓她來當這個老太太。大老爺啊,求求你啊,千萬要給我做主啊……”
何鬆聽到這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雖然他不完全相信顏七奶奶的說詞,但是不信也得相信。
當下,他陰沉著目光,瞪著嶽木蘭道:“嶽木蘭,顏老夫人所說,可是實情?”
“不是!不是!”嶽木蘭瘋了似的否認。“不是她說的這麼回事,是二妮子給我下了藥,逼著我給這老棺材瓤子做妾的……”
她可沒臉告訴這裏所有的人,自己跟四個男人睡過的事,隻一口咬定是顏小熙給自己下藥。
顏小熙沒說話,隻是委屈地哭,既然決定裝柔弱,那就得裝到底。
顏七奶奶斷然否認道:“你胡說!二妮子什麼時候給你下過藥了?你別誣陷二妮子!明明就是你不安分,先是勾引我大兒子不成,後來為了不想回老家,留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你才鑽了我老頭子的被窩。”
顏小熙裝腔作勢地嚶嚶哭著,心中暗樂,聽他們狗咬狗,也是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一直跟她對著幹的顏七奶奶,這會子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居然在幫她說話,真是天上下紅雨了。
何鬆開口問道:“嶽姨娘,本官來問你,你口口聲聲說顏二小姐給你下藥了,那麼她為什麼要給你下藥?”
嶽姨娘這會子也豁出去了,大聲道:“明明是你說你二兒媳婦不孝順你,便打發你大兒子去我家接了我來,說是要我給你二兒子做妾,好把你二兒媳婦擠走,回頭再把我扶正,讓我做將軍夫人。後來,是你們灌醉了你二兒子,又攛掇我同你二兒子睡覺。二妮子知道了,就趕來給我下了藥,讓我跟你老頭子……”
說到這裏,她也委屈起來,嗚嗚地哭起來,雖說她身上被困著,但是仍然拚命地給何鬆磕起頭來,“青天大老爺啊,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二妮子害我的……”
顏七奶奶站起來,走到她跟前,狠狠地朝她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個臭不要臉的,你還真有臉說呢,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讓你跟我兒睡,你就跟我兒睡呀?那我讓你死去,你怎麼不死去呢?我兒和我兒媳婦一向孝順我,我說句話,他能不聽?我讓老二納你做妾,他敢不聽?我用得著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害你嗎?”
顏七奶奶這會子什麼都不想,隻想把這個小狐狸精給趕走,便一口否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嶽木蘭不服氣地道:“你二兒子會孝順你?別笑掉我們的大牙了!你說這話,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這個家裏,誰不知道,你讓二妮子轄製得連個屁都不敢放。你老人家現如今,在這個府中,都不如個掃地的丫頭有麵子。誰拿你當回事啊?”
“你……”顏七奶奶被她戳了痛腳,氣得胸口疼。
顏小熙趕緊站起身,過去把顏七奶奶扶住,幫顏七奶奶扒拉著後背,裝出一副祖孫慈孝的樣子,“奶,有何大人在這裏,會給咱們主持公道的,你老何苦同她鬥嘴?沒的掉了身價!”
她可不能讓顏七奶奶被嶽木蘭給氣死,顏七奶奶多活幾年,她爹就不用丁憂,不用遠離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