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袖子,進了屋子,在椅子上坐下。
小丫鬟送了茶進來,他端起茶杯,正想喝,就想起家裏人都得了髒病的事,於是反手就把那杯茶給砸了。
小丫鬟嚇壞了,噗通一下就給他跪下了,“相爺饒命!”
阮陸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坐在那裏生悶氣。
阮夫人訕訕地跟了進來,開口道:“老爺,幾個兒子的病還沒治好呢。我和幾個兒媳婦為了治病,把嫁妝都給賣了,實在是沒錢了,就沒給幾個兒子治。”
阮陸恒瞪著她道:“你缺心眼是不是?治病不先給兒子治,卻先給兒媳婦治?”
阮夫人辯解道:“顏小熙說了,她也沒把握治這個病,所以我才讓幾個兒媳婦先去試試的,她們治好了,再讓兒子治。誰知道顏小熙的藥錢那麼貴啊,我和四個兒媳婦,一共花了四十五萬兩銀子呢。”
“什麼?”阮陸恒怪叫了一聲。“一個人九萬兩銀子的藥錢?”
“是啊!”阮夫人用手比劃著,“顏小熙找來了一顆萬年珍珠,這麼大的。還有一棵兩千年以上的人參,還有一種我從來都沒見過的藥,叫什麼‘鳳凰膽’,長得樣子別提多奇怪了。”
阮陸恒忍不住頭疼,“皇上說了,明天讓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來咱們府上,給府中的人檢查身子,看看是不是得了髒病,若是如外邊傳聞的那樣,就要罷免我的官。”
“啊?”阮夫人一聽,可嚇壞了。“這……這可怎麼辦啊?”
阮陸恒用手指著他,痛心疾首地道:“你啊你啊,你個傻叉玩意,我說你點什麼好啊?你還不趕緊把幾個兒子打發出去躲一躲?得了病的下人都打發到莊子上去,回頭發賣了。再叫人牙子來,采買些下人。”
“哎……我知道啦……”阮夫人趕緊就往外跑。
她貼身的婆子把她攔住,“夫人,老爺,這一天的時間,哪裏來得及采買那麼些人手?小丫鬟們還好說,管家、賬房他們,換了外邊采買來的人做事,咱們也不放心啊。”
阮夫人不由得惱火地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那婆子道:“顏小熙不是有一種藥粉嗎?用來泡水,洗個澡,身上的瘡就會好。咱們不如,先跟顏小熙買些藥粉,等把幾位太醫應付走了再說。”
阮夫人用手一拍大腿,隨後來到阮陸恒身邊,開口道:“老爺,大兒媳婦之前,在顏小熙手中得到過一種藥粉,用來一泡澡,身上的瘡就好了,咱們不如先買些藥粉來讓家裏人泡澡,總之把太醫們應付過去就是了。”
阮陸恒瞪著她道:“你說的這事當真?”
“老爺你要是不相信,就把大兒媳婦叫來問問。”阮夫人道。
阮陸恒也不要這張老臉了,開口道:“你叫她來!”
阮夫人趕忙打發人去叫阮大奶奶。
阮大奶奶來了以後,先是給阮陸恒請了安,這才開口道:“不知道父親、父母喚媳婦前來,有什麼吩咐?”
阮陸恒衝阮夫人使了個眼色,他好歹是個男子,讓他和兒媳婦討論關於髒病的問題,他說不出口。
阮夫人趕忙道:“老大媳婦,你之前不是說過,顏小熙出門之前,給過你一種藥粉,你用了之後,身上的瘡就好了。”
阮大奶奶臉上一紅,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啊,用那藥粉泡了澡之後,三天之後,身上的瘡就好了。”
阮夫人便看向阮陸恒,“老爺,你看……”
阮陸恒想了想,開口問道:“那藥粉多少錢一包?”
阮大奶奶訥訥地道:“一千五百兩銀子一包藥,能管一個月。”
“什麼?”阮陸恒尖叫。“一千五百兩銀子一包藥,還隻能管一個月?那死丫頭,她怎麼不去搶?”
“老爺,那顏小熙的藥真的挺管用的,我和兒媳婦們現在都好了,你就別吝惜銀錢了,兒子們的命比較重要……”阮夫人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阮陸恒隻好道:“府裏有多少人得了這病?”
“這……”阮夫人算了算,開口道。“得有二百多人。”
阮陸恒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一個人一千五百兩銀子,那二百人就是三十萬兩銀子啊。
阮夫人身邊那婆子道:“老爺,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得把您的官位保住,隻要您還是丞相,多少銀子掙不來?”
阮陸恒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於是點頭道:“你趕緊帶四十萬兩銀子去找顏小熙,能買多少藥粉就買多少藥粉,太醫明天就到,無論如何,也先讓府裏的人先把身上的瘡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