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4月11日淩晨,黑龍江與鬆花江交彙處的遠東大城伯力,薄霧彌漫。
此時,在城內的原伯力市政廳內,還很是安靜,朗多.查克,趙喜峰兩人手裏都拿著一張還散發著油墨味的報紙,沒有說話,隻是細細的看著報紙。報紙頭版頭條卻是一副巨大的照片,葉文德總統給十三元帥授銜的照片。
阿拉斯加的報業很發達,有好幾份報紙甚至都發行到國外了,而且非常注意時效性,凡是有全國或世界發行能力的報紙,都會在一個省市或國家設立出版印刷分部,報社總部會在當天截稿前通過電文將稿件發往各地,由當地印刷,這就減少了報紙分發途中所耽誤的時間,基本上就算是最晚的消息都能在兩天後見諸報端。
這份報紙的日期是昨天的,這隻是因為伯力這些地方屬於剛剛占領的,還沒有各大報社的出版印刷分部,這裏的阿拉斯加報紙大部分都是由拉迪加,馬加丹等地臨時空運過來的,若是本土,基本上這樣的報紙,在伯力這樣交通還算方便的地方,當天就可以看到。
雖然獨立日當天在廣播當中,他們已經聽過實時現場播報,但十餘年來難得一見的盛會即使時過兩天也仍然讓人津津樂道,大街小巷熱議不止。朗多.查克,趙喜峰這樣有著切身關係的軍人更是猶為關注。
跟現場的梁忠誠一樣,朗多.查克和趙喜峰看到頭版的時候,也對劉楚雄沒有接受帥銜及蔡鍔等人的排名有些詫異,不過已經成為事實的東西,他們倒也不好說三道四,再說,這樣的排名足以看到上麵還是很費了一番心力的,實際上感覺比他們心裏想像的排名要更合理一些,實在讓人無可指摘。
朗多.查克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那副巨大照片,這才翻過頭版,第二版是十三元帥的簡介履曆及他們的主要貢獻,這些朗多.查克和趙喜峰等人可說了如指掌,不需要細看。
倒是緊鄰的第三版更讓他們感興趣一些。第三版標題下麵同樣是一副照片,劉楚雄給大將授銜的圖片,不過這副圖片要比頭版小很多,其陣容也小了許多,因為照片上現場接受授銜的隻有五個人。
大將隻授了十名,比元帥還少,比他們先前聽說的十五名足足少了五人,可說是這次盛會當中最讓人意外的。
照片中站在頭一個正在接受劉楚雄授銜的是一個六十歲的白人老頭,不過說是老頭,其實精神很好,表麵上看去並不像六十歲的人,隻是因為朗多.查克等人對此人非常了解,知道他的確切年齡。
“吉斯這個好命的家夥,又讓他成了首席。”朗多.查克喃喃的道。
這個人自然就是遠征軍副總司令兼遠征軍後勤部長,塞浦路斯總督吉斯.托馬森,十三年前,在第一次授銜時他是首席中將,位於第三檔,而這次,他還是首席,卻是位於第二檔了,首席大將,這個名頭足以讓這個老頭告慰祖宗十八代了。
“不知道他二十年前在庫克灣釣魚的時候,是否想過二十年後,他會有現在這般的地位。”趙喜鋒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並非兩人對於吉斯.托馬森成為首席大將有什麼看法,實際上這個排名他們早有預料,畢竟葉楓四條意見中有一條就是直接針對托馬森的。
葉楓能夠看到托馬森的貢獻,朗多.查克,趙喜峰等人又怎麼會看不到,別看這個老頭打仗的時候並不多,在戰場上的軍功並不算顯赫,但做為裝甲師的第二任師長,又擔任過數年的後勤裝備部長,在軍事技術,科研方麵的成就可是很出色的,阿拉斯加數種先進武器,比如鷹2的大批量裝備,颶風,雷霆的誕生,坦克技術更新這些基本上都是由他主持的,一點也不比葉楓在後勤裝備部長任上所做的成績少。
最關鍵的是這個老頭性格好,又是目前年紀最大的軍方重將,也從不與人搶什麼功勞,在部隊當中是很受人尊敬的,加上他在遠征軍的工作也很出色,他當首席大將其實是最合適的,若是弗萊徹,梁忠誠等人反而不美,因為首席的概念還是有些不一樣,比二席,三席的排名要突出的多,若弗萊徹列首席,功勞同樣卓著的梁忠誠,朗.帕多又會怎麼想,還有朗多.查克本人也差不多,不管資曆,軍功,其實這幾個人都相差無幾。讓托馬森當了這首席,弗萊徹等人也無話可說,托馬森的資曆可比他們深了很多。
不過朗多評價托馬森好命,卻也很有道理,十三年前,他以資曆,以年紀,裝甲師長的級別列了首席中將,十三年後,這個老頭又占了這個便宜,不是命好是什麼,雖然不算首席,他十三年前也足以位列中將,十三年後也足以位列大將,但這首席卻不一定會落到他頭上。
十名大將除了托馬森,後麵九人分別是第七集團軍司令弗萊徹,海軍陸戰隊司令,南洋聯合指揮部司令梁忠誠,第三集團軍司令朗多.查克,第八集團軍司令朗.帕多,第十集團軍司令安古洛,空軍司令白雄飛,第九集團軍司令嚴石,海軍副司令,軍科院副院長兼王子灣基地司令卡巴雷斯,第二集團軍參謀長譚重德。
看到這個排名,朗多和趙喜峰又不能不覺得將原定十五名大將壓縮到十名很有道理,再加上五個人,這個含金量就要低上許多了。
按照對大將的評定標準中,有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帶兵將領要獨立率領軍隊取得過對戰局極其有利影響的勝利,對於這一條,前麵幾個沒有異議,包括跟卡,譚兩人同樣屬於躍級的嚴石在這一點上都讓人無話可說,雖然在現場時,嚴石自己都很意外自己竟然成了大將,但以這一條標準來說,他已經足夠資格了。
十大將當中讓人意外的就隻有兩人,一個是卡巴雷斯,一個是譚重德,不過卡巴雷斯不是帶兵將領,他與托馬森一樣,在技術科研,後勤裝備上的成績才是最主要的,王子灣基地這些年來在軍隊當中的地位,他們也很清楚,那裏麵可說是現在阿拉斯加海軍強盛的根源,同時在那裏誕生的很多技術可以運用到陸,空軍等很多裝備上。他們的技術成果甚至還要超過軍科院,這也是軍科院長陳國清這次隻評了上將,而卡巴雷斯卻一躍成了大將的主要原因。
認真說起來,對於這個卡巴雷斯,趙喜峰這個戰功很高的將領或許有些不服氣,但是在多數人看來,卡巴雷斯成為大將資格還是夠的,看看海軍,海航,航母的成就吧,可說直接奠定了阿拉斯加在太平洋霸權的基礎。
當然,趙喜峰最不服氣的是譚重德,其他人都是各部主官,隻有譚重德是參謀長,讓趙喜峰這樣同為參謀長,戰功又不低的人不免有些吃味,譚重德在攻加戰役時在時任第二集團軍司令的梅森深入敵後之後,獨自帶領第二集團軍近半兵力奮戰在拉布拉多,也算立了很大的功勞,在歐洲時也同樣戰功卓著,但嚴格說來,趙喜峰,庫巴魯,馮可齊,韋爾貝克等人的戰功不比他低,譚重德能成為最後一名大將,其實還是資曆占了麵子。
“老趙,你也不用羨慕人家,鄧遠強,庫巴魯,範.德維克和馮可齊、劉頌亭都排你後麵了。你也夠占麵子了。”朗多.查克坐在趙喜峰身邊哪裏不知道趙喜鋒在那呲牙咧嘴的是為了什麼,反正兩人現在也熟絡的很,他倒不怕打擊趙喜峰。
“朗多,你就打擊我吧,我占麵子kao的是戰功。可不是資曆。”趙喜峰撇了撇嘴道。
朗多.查克嘴角泛起一股笑容,看了趙喜峰很久,弄得趙喜鋒有些莫名其妙了,才道:“老趙,說句公道話,其實譚重德相比你們確實更有資格擔任大將。”
“是嗎,說說理由,你既然這麼說,肯定不是講資曆方麵的。”趙喜峰倒是很好奇了。
朗多.查克放下手上的報紙,端起茶幾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咂巴下了嘴巴,弄得趙喜峰有些不耐煩了,才笑道:“你看到了,這些大將,未來都是要獨當一麵的,譚重德肯定很快就會被調出來,不會再呆在第二集團軍了。當然,你們也很可能馬上就會獨當一麵,但相比下來,未來的成就,他可能會高於你。”
“你這是寒磣我吧,你不如直接說我帶兵不如他好了。”趙喜峰很不服氣的道。
朗多.查克似乎並不怕趙喜峰生氣,徑直點了點頭道:“現在的你的確不如他,因為做為統兵大將,獨鎮一方,首要一點要保證立於不敗之地,而譚重德用兵穩重,雖然不可能經常大勝,但也很難大敗,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就是這個道理了,這一點,目前這些上將裏麵,也許隻有韋爾貝克,劉頌亭可與他相比,可惜韋爾貝克的資曆要差上那麼一點,否則他也足以與譚重德一樣成為大將了。而你嘛,和馮可齊有一點很像,你們的確都會打仗,戰功也很高,表麵看去,比譚重德隻高不低,但你們兩人都有一個特質,那就是喜歡用奇,喜歡弄險,特別是你老趙,比馮可齊還要過分,最喜歡行險,這樣做,把握了機會,確實可能大勝,立下赫赫戰功,但是也最有可能全軍覆沒,你要知道,往往大兵團作戰,用奇的機會最少,一些簡單的弄險也不會對擁有大規模兵力的敵軍造成太多危險,所以你要不就是發揮的機會會減少,要不就是用大險,成則大勝,敗則大敗,甚至影響整個戰局。所以目前來說,若你不改正這一點,上頭讓你獨自帶兵的可能性很低。”